金渊国际办公室。
檀香木四方桌上煮着茶,青烟缭绕。
沈北渊和江祈盘腿对坐。
“小祈,这些年我忙着干事业,难得请你过来坐一坐。”沈北渊斟好茶,举起方口小瓷杯,“你是我的战友、好兄弟,还是我们沈家的恩人,我以茶代酒,敬你!”
沈北渊看着江祈的目光满是崇敬。
发自内心肺腑的真诚待他。
江祈笑着,“沈二,你那么严肃,整得我莫名紧张。”
沈北渊薄唇微勾,漾起一抹苦涩的笑。
原计划沈心悦在江氏集团干十年,报答江祈的大恩大德,怎料她怀孕了。
“沈二,遇到困难了么?”江祈敲敲桌面。
沈北渊回神,抬眸看向江祈。
江祈满面笑容,“资金链出状况啦?缺口多大?尽管开口。”
沈北渊一手抓八方,投资涉及多个领域,事业线远超他父亲当年,他的担子江祈是知道的。
沈北渊抿口茶。
“小祈,今天约你过来,想谈谈我妹妹的事。”
话落,江祈抱上盘好的腿,上半身后仰,叹口气。
一脸失望惆怅。
早在薄母寿宴那天,他带沈心悦给妈妈看,示意自己要娶她。沈家办乔迁宴当日,汪乾玺横空出世,江祈的危机感加重,在薄骁面前放话回家就请父母来沈家提亲。
可惜……他妈妈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
他挣扎了一段时间。
后来不知怎的,沈心悦见他就躲。
他妈妈那边没说好,这边沈心悦抗拒他,婚事拖到了现在。
“沈二,有话就直说。”江祈咬紧牙巴骨。
猜到了想谈什么。
“我妹妹怀孕了,孕娠反应很重,她的病假换辞职吧,等生了孩子,她还要带娃,没功夫跳舞了。”
江祈仰起的头缓缓放了下来,眼睛珠睁得溜圆,“你说什么?”
“我说,心悦怀孕了,要和江氏解约。”
“废话!”江祈一跃而起,两手叉腰暴走。
“她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
“她嫁谁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不声不响嫁人,她太无情了叭……”
“我对她一片真心,她竟然背着我和男人……”
江祈暴怒,脸红脖子粗,一头偏长的发丝遮掩住眉眼,眸中暗伏凶光。
沈北渊闷头喝茶。
无言以对。
江祈发完脾气,单手摁住落地玻璃,身体倾斜靠着墙,喘着粗气问:“孩子谁的?”
沈北渊:“没有父亲。”
“怎么讲?”江祈猛然回眸。
“一个意外,心悦旅行途中出意外怀上的,孩子的父亲已经死了。”
“死啦?”江祈口中喃喃,“死了啊?”
沈北渊坚定的语气回道:“不错,那男人死了。”
江祈转过覆上忧色的脸,“那心悦以后怎么办?”
单亲妈妈不好当,她还是那么娇柔的小女人。
一个让男人看了保护欲万丈高的女人,她自己都需要保护和照顾,如何独自抚养婴儿?
沈北渊气定神闲,“我沈家养得起。”
江祈正在凌乱,沈北渊的话又传了过来,“方喜也怀孕了,我代她办理辞职手续,解约金该赔多少,你安排人发过来。”
连遭雷轰。
江祈愕然。
“方喜的孩子,是我的。”沈北渊说这话的时候大手拎起茶壶。
沸水热气腾腾,可他丝毫没察觉到烫。
江祈看着他提壶的手丧着脸笑,“你睡出孩子来了啊,爱她吗?”
沈北渊手上一滞。
“男人顶天立地,上尊天意,下看管家族,说什么爱不爱的,该履行的责任扛起来就是了。”
江祈冲了过来,正要指教一通。
沈北渊举起手挡住,“不用劝我,我昨天已经带方喜去民政局领了证。”
窗外秋风瑟瑟,吹进来几片银杏叶。
江祈手插兜走回窗边,无力望天。
时光匆匆,四季轮回。
转眼到了寒冬,临近春节,远在天南地北的人们赶回家乡过年。
2月14号情人节这天,薄骁的车撵着一地积雪行驶,副驾驶室堆着99朵玫瑰,花朵簇拥着求婚钻戒。
外派的第一个春节,他不该回来的。
可是,实在太想那女人了。
他外派后这几个月,不定期派人偷拍沈心悦。
远在天边对着那些照片思念,越看越爱。
离开他的沈心悦,长胖了。
脸上有了肉肉,红润粉嫩,长发剪短了一些,显得更加浓稠墨黑。
照片上的她白里透红,神采奕奕。
是他从未见过的可人儿模样。
看着静态的沈心悦,一股子母性温柔扑面。
多少个深夜,他想着她,辗转难眠。
于是他又放纵自己,吃掉不再见她的誓言,偷偷跑回来了。
人家说距离产生美,分开半年了,他对沈心悦的爱不减反增,沈心悦对他也应该有一丢丢怀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