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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原先以为只是一地流言,没成想编篡出来的传说与严重干旱已经连带着周边的商贾也不愿涉足福州。而福州当地的百姓,已经恐惧得连官府也不再信任,开始求神了。”

百姓走了歪路,往往是有人刻意引导的结果,百姓求神就必有人在装神弄鬼。

出发前孟予百般提醒,姬无拂认真研究过那些传来的流言,可没想到这边的人居然这么惧怕,路过村镇足足到了十室九空的地步。福州刺史裴氏向京中发往消息后的这一个月里,肯定又发生了什么事。

可惜,她们现在怕是没力气去计较这个了。

这两天里,为了安全,需要人手探查周围,再加上此地找水不易等等缘由,车队的行程被拖到最慢。从最开始见到的那个小村落出来后,车队再没有生明火做餐食,但那一日的烹煮香气,还是为她们带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逐渐有莫名从各处冒出来的流民远远地跟随在车队身后,最初发现有人,姬无拂还让人将剩下的羹汤和不易储存的食物留在原地,再后来发现,这些残羹剩饭不足以喂饱流民的胃口,反倒引起了流民的注意。稍有不留心,流民就不再是受难的百姓,而是她们的敌人。

“衣衫褴褛手无寸铁的流民暂时不足为惧,但万一闵县已经……我们可就难寻退路了。”姬无拂握紧缰绳极目远眺,山林间影影绰绰,似有人在内蹲守。

“福州刺史裴氏应当不是连求助的只言片语也传不出福州地界的无能之辈,或许只是眼下我们所处的这个县失了消息。不过以此地境况来看,民变也只在朝夕之间了,早日进入闵县吧。”校尉神情严肃,勉强说出点宽慰的话,“或许,裴氏只是晚了一步,说不定明日我们就能见到裴氏派来的人了。”

姬无拂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安全。她闭了闭眼,事先嘱咐:“遇事务必先护持长庚周全,她是孩子,而我尚且有保护自己的力气。”

校尉抿唇不答,她们是秦王府的卫士,合该忠心于秦王,说不出抛弃主君的话来。退一万步来说,没能保护长庚,还有秦王顶着,但要是秦王没了,于她们而言就是灭顶之灾。

姬无拂见她沉默,反而抿出微笑来:“不必顾虑,我只是说一说万不得已的情况。我并非是什么舍己为人的圣人,不会逞强。”

如昨日一般,车队开拔前留下了一些吃食,等车队走得无影无踪了。后面就有人慢慢地围上来,风卷残云般吃掉食物,饿到双眼发绿的人,显然是无心挑拣的,连人肉也能成为果腹之物。但是车队里卫士身上明晃晃的铠甲和刀剑让人望而却步,太饿是会死的,冲上去也会死,只是抢食的人终归是为了活着,尚且有两分理智。但这些人清楚,只要跟在这只车队后面,多少会有食物填肚子。

尾随的流民会不会变成祸患,尚且未知。

长庚在马车的颠簸中悠悠转醒,还有些发蒙,马车内昏暗至极,可见此时天光未亮。昨日睡得太早,现在醒得早也是正常。不过,这个清晨显然不太寻常。

车队探路的卫士带回来一个糟糕的消息,在她们如今所在的某县和闵县接壤处的驿站后山,找到一些人和马的骨头。好消息是闵县里的福州刺史裴氏还知道派人来接应朝廷大使,官府还在正常运转。坏消息是她们很可能要打一场硬仗。

长庚在侍从的帮助下穿好衣裳,打开车门探看周围,车外姬无拂和孟长鹤并肩策马,校尉亲自赶车,三人面色一个赛一个的冷凝。见到长庚,姬无拂面上挤出个笑来:“怎么现在就醒了?睡饱了没?”

“季母,你们都在这,是昨天都没睡觉吗,发生什么事了?”长庚打了个哈欠,裹着狐裘挤在校尉身边看她赶车,出来半个月了,她还是看什么都新鲜。

“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一点小麻烦,我们很快就要进入闵县了。”姬无拂随口带过血腥的消息,转头和长庚说起话:“长庚你见过血吗?”

长庚双腿搭在车辕外跟着马车晃悠:“我好像看见过,嗯……阿舅那边的马场总有很多回鹘、九黎产的马儿,叔母爱马,常去光顾。我与长寿阿姊也去过,有一回见到的马很不听话,不驯服,惹得叔母大发脾气,叔母就用匕首把马儿气管割断了,血溅得老远。把旁边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姬无拂听了一笑,还真是姬宴平的脾气:“那你看见了害怕吗?”

“不怕。”长庚摇摇头,“当时我和阿姊在呢,马儿横冲直撞好险没冲到我们跟前来,叔母是为了保护我和阿姊才出手的。既然是保护我,我怎么会怕呢?”

“真好,我们长庚是很勇敢的好孩子啊。”姬无拂手指拂过腰间佩戴的长剑,这是姬宴平在她出发去怀山州前赠送的,没想到当时没用上,现在反而要用上了。

聊着聊着,长庚捏着手指头算,突然道:“阿娘叔母大季母好多岁,比叔母大我的岁数还要多。”

姬宴平比姬无拂年长十岁,而姬无拂比长庚也只年长七岁。姬无拂转念一想,或许小时候阿姊们面对她的心境,和她此刻面对长庚时一般无二。

姬无拂笑道:“是啊,我小时候也是喜欢跟在三姊后面跑。你阿娘和吴王都大我太多,反而凑不到一块。三姊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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