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仅仅是将作监一万两千余轮班服役的番匠之一。陆家如今的官身来自钱鑫的辛苦,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飞升。小陆氏本是打算耍玩几年,再指望钱鑫或者陆氏的门荫,做个卫士。
可现如今,钱鑫居然让他回去做工匠!
小陆氏难以置信地张手质问:“大母!我可是你长孙!是陆家的承重孙,怎么能去做个番匠,一辈子靠着官府分发的那点儿田地活着,还得去服役。”
“正因为我是你大母,你才能做现在的县令小郎,才能活着。我这是为你好。”钱鑫见小陆氏半句话也听不进去,疲惫地摆摆手。两个壮仆便上前按住小陆氏,口中塞上布团子,再顺便扛起行囊,一起放在驴车上。
府衙外跟随天使而来的禁军听见动静,目不转睛地盯着小陆氏滑稽的姿态。在里外人的注视下,小陆氏终于安静下来,不再试图挣扎。
陆氏异常地沉默,他目送男儿出去,又见女侍默不作声地从墙根处走离。他问母亲:“事发之后,母亲手段动如雷霆,可见是知道我做错了的。为何从不说?”
“我已经老了,又老又弱,我说出口的话,已经不会有人再认真听从了。”钱鑫微微弯腰,抚摸小孙儿的发顶,佝偻模样提醒在场所有人,这是个耄耋老人。
稍微有些气力的孩童,都有可能推倒她,而脆弱的老人很可能因为跌一跤而从此不能睁开眼。
钱鑫的眼睛因岁月而浑浊,她静静地回望陆氏,好像是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