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一个教训。
阿四连忙后退两步避开竹竿,咧嘴一笑:“师傅自己用的竹竿,可不怪徒弟武器上不让人啦,要是输了,下回我就坐着喝茶。”
“尽管试试,你还年轻的很。”林听云手中竹竿比陌刀长得多,且灵活,毫不客气突袭阿四面门,“可别丢了你的宝贝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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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阿四沐浴更衣,整装坐障车出宫参加裴家的宴饮。
阿四的伴读里,家里最近要举办宴会的只有裴道的伯母家,是为给裴道的堂姊裴理结一门得力的好亲事。
裴家是宰相门庭,大周宰相数她们家最多,这一代小辈也争气,家中女儿不但多,而且成器。只一点不好,那就是婚姻上有些麻烦。
虽有玉照这般毫不忌讳人言,假借花神名义不婚而生的榜样,大多数的人还是更期盼户部姚侍郎的婚姻——子嗣姓氏就不说了,单单淑太主对儿妇的提拔就令寻常官吏眼红。
姚侍郎娶了公主府的独男后,仕途一路顺遂不说,公主府数十年的累积将来那可都是姚家子孙的囊中之物。
裴家人不指望能给家里女儿找一门王璆一样的亲事,却也想着寻个身份上匹配的聪明人。至于不婚生育的事儿,在这时候还是极少的,一般都认为家中得有个正经的内人打理。
奈何门当户对的人家里,通常是舍不得把家里的好男儿随便嫁出门的,多是推一些歪瓜裂枣出来。可要是选了那样的成色,将来带累了子孙可怎么好?因此如裴家这般的顶级门阀也要为孩子的婚事头疼,时常要操办些相看的宴会,方便矮个里挑高个。
照阿四看法,裴家这种做法实在麻烦。要是急着生孩子,就先随便娶一个,至于和哪个生,屋门关上外人哪里晓得?在乎老名声的,就说这孩子是正室的,不在乎的,就学玉照胡编一套瞎话糊弄。
子宫在女人肚子里,生孩子的事就没有外人置喙的余地。
不过看在有热闹可瞧的份儿上,阿四还是抛开对老一辈的嫌弃,乐颠颠地接过裴道送的请帖。
阿四所坐的障车,周围护卫齐全,一路被让行,顺顺利利停在裴宅门口。公主车驾与寻常人不同,周围大大小小的议论声落入阿四的耳朵。倒不是外人不知收敛,是阿四的被动技能发动,不得不听一些闲话。
跟随母亲出门迎接阿四的裴道深感奇怪:“四娘竟老老实实坐车没骑马,是嫌天气热了?”
不怪裴道疑惑,自从姬宴平送给阿四的小马驹成年后,阿四只要出宫就恨不得长在马背上,向所有人炫耀漂亮健壮的白马。
阿四深深叹气,深沉地说:“我们先进门再说吧。”
因身份最高,阿四被引进正厅,坐在主位受了裴家上下的礼,彼此寒暄过,敷衍走无数记不住脸的人。繁琐的社交流程立刻让阿四领悟了阿姊们不爱参加宴会的原因,谁见了都得来见礼问安,太费劲了。
直到入席,阿四才和裴道有坐下好好说话的机会。
阿四先谨慎确认不会被窥见,才小心从宽袖中探出自己的手背给裴道看——两指宽的长条状红肿。
不用猜,肯定是挨了师傅的板子。
裴道失语片刻,说:“这是林将军下的重手?我记得她脾气相当好啊。”
阿四一脸沉痛地把衣袖盖回去遮住红馒头手:“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虽然是阿四挑衅在先,但挨打真的很疼啊!做老师的,怎么一点肚量都没有,太小气了。学生面对老师输了不是很正常的吗,输了居然还要罚她明天加练一个时辰。
面对红肿,裴道不信阿四全然无辜,也没有拆穿的意思,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也太过分了。”
抱怨完冷酷无情的林师傅,阿四将注意力挪到今天的主题上,她问裴道:“你堂姊是哪个?我记得她是宋王阿姊的伴读,也不知道,宋王阿姊今日来不来。”
“堂姊方才和几个友人一起去酒窖挖酒去了,说是新酿的美酒。”裴道显然是从堂姊哪里听说了些,“送去的红单贴没有回复,应当是不来的。宋王旧友意外过身了,最近都不出门参宴了。”
“世事无常啊。”阿四感叹。
姬宴平朋友很多,也不知道是哪个出了意外,在这个风寒中暑足以病死人的年代,死亡实在是不出奇的事。
难得出宫,阿四仿佛被陡然放归山林的山大王,长袖一挥,让人给自己端上美酒尝尝,今天要喝个够。侍从满口应下,端上红泥小炉当场温酒。温热的酒水从酒壶倒入琉璃杯,酒色微绿,沫细如蚁、
阿四看了就笑:“这莫非就是绿蚁酒了?”只浅尝一口,立刻忘记了方才说的大话,再不肯喝了。
裴道也满上一杯,先尝了:“用米新酿的酒总有些渣子未滤清,倒不妨碍口感。”
酒这种东西,果然还是后世的好喝一些。上辈子阿四就不爱酒,总觉得苦,这辈子这酒居然更难喝了。
阿四默默把酒杯推远:“给我煮一碗奶茶来,放足乳酪和蜂蜜。”
吃完一盏放足料的甜奶茶,阿四又有心情旁观别人的热闹的了。
宴会的主角裴理年二十五,就已经官任正五品都水使者,是裴家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