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姬若水能憎恨谁呢?
孕中求男服药的生母、召集术士胡乱治病的亡父、无知进药的母族……他们全都死去了。曾有摩擦的男兄弟们也天各一方,此生不复相见。这样一想,似乎也能称得上一句不幸中的万幸。
至于高坐庙堂的九五之尊,是不能怨恨的,明里暗里试探的旧党人是无法根除的,俗世腌臜。
姬若水依旧是笑:“所以啊,我要找一些事来做,既能让我少一些胡思乱想的时间,也能让自己做一个有用的人。”
可什么才是有用的人?
整日在太极宫招猫逗狗的阿四算不算是“有用”,也从无人强求过她。
这是一个进入终局的话题,阿四只能找另外的事来说:“早些时候,我去大兄住的承欢殿,碰见了闵小郎的乳母们闲谈,说起闵小郎吃药的事。他是生了什么古怪的病症吗?”
虽然姬若水搬出宫数年,但阿四就是笃定他是知晓的。
姬若水也确实答上来了:“闵小郎和我不同,我是人为的残缺,他是天残。”说不上谁更凄惨一些。
又绕回来了!
阿四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嘴,她今天说的都是什么话。
姬若水瞧出阿四的窘迫,轻笑一声,说道:“时辰不早,阿四应该也饿了吧?我们回去用膳。”
刚才听得投入,阿四也没将咕咕叫的肚子放在心上,现在饿过劲了,反倒没感觉了。
但送上门的美味是不能不吃的,她马上点头:“好。”
考虑姬若水的脆弱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