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养的猫咪, 全都能吃得肚圆, 再没人受亏待的。
而且,风言风语恶劣到这等地步,当日楚王府中阿四的存在依旧不为外人所知, 可见楚王御下严谨。但这“楚王好细腰”一事,怎么就过不去了呢?
阿四那日往楚王府的所作所为,柳娘是心知肚明的, 因此也并不拆穿她,只是笑道:“圣上向来不近男色, 太子也是如此,而今楚王稍微透露些意思难免就要受人指摘,四娘无需忧心。”
阿四不明白的是:“为何楚王阿姊不分辩,任由外面不知缘故的人议论纷纷?”
只要楚王开口, 阿四相信别人绝不会冒着风险继续胡言乱语了。
柳娘说:“楚王不辩解,自然是有她的目的, 这件事的结果未必是糟糕的。从前是男人当道,那些男人好色,专门设下门槛分类女人,他们以己度人就会以为女人上位也注定好色,自然也会在其中耗费精力。熟不知女男生来不同,想法也就不同了。仔细想来,任由此事发展也并无太大坏处不是吗?”
那又有什么好处呢?
阿四不免想到内侍省新入宫的内臣们,虽都还是和阿四一般大的孩子,但他们已经似模似样地学起梳洗打扮、服侍技巧,而其她同龄的宫人都在宫教博士处尽心学习,以求上进。
如此五年十载的,两拨人之间岂止云泥之别?
阿四若有所思:“怪不得街上的人打扮也新奇了,人人都往腰间多束一条锦带,应该都是效仿楚王府中出去的小郎吧。”
柳娘手指点在长案上铺平的宣纸上,提醒道:“谢大学士处还有文章要交,四娘可不能再拖了。不然,谢大学士怕不是要进内宫来催。”
阿四此前写了一部分,算着日子每天添上几句话,只差收尾了。
写文章最紧要就在于首尾,阿四还得找些实在的道理添上去,她说:“那我再去问问三姊吧,或者去掖庭逛一逛,回来时大概就能写完了。”
剩下的字凑不出来不要紧,她完全可以找人帮着出主意嘛,姬宴平就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个时间点过去,姬宴平肯定还在宫里待着。
“好吧,记得要早些回来,今日炖了鱼汤。”柳娘坐下细读一遍阿四写成的短文,另取纸张写下批注,标明短文中的错漏,方便阿四事后修改。
午后的日头西斜,满宫晕黄色,阿四坐在肩辇上一摇一晃的,不由自主地生出两分倦意。
“这样的好天气,哪里能用来写文章,合该用来困觉才是。”
阿四过了需要人陪坐的年纪,宫人就不再跟着上肩辇而是跟在下方走,垂珠总能第一时间接上阿四的话:“等到了掖庭,寻上一间空屋,四娘好生休息一会儿吧。”
绣虎事先打前锋,往掖庭送消息,告知阿四来访的事。待阿四晃悠到掖庭,绣虎和姬宴平都在外头等候,绣虎等的是阿四,姬宴平候的是科举的友人。
姬宴平的裴姓伴读来的快一步,两人凑到一处谈个不停。
阿四轻盈地跳下肩辇,凑到念念有词的姬宴平身后听了一耳朵,从两人之间探进头插话:“又科举了?阿姊打听这个作甚?”
年纪小,总觉得一年额外漫长,论起科举来也觉得是个稀罕事。随着一年的长度在阿四的经历里占的越少,她看待科举也越发平常起来。
从前还觉得是件多么了不得的事,后来阿四发觉自己的一句话就能改变科举的结果,科举在她心中的光环彻底消散。
“裴娘与我说了一个非常有胆识的人,名帖都送进我门下了,今日我去探一探人,若是说得过去,就往兵部去走动一二。”姬宴平向来不爱安静待在一处,对文人墨客也没好感,她能关注到的并非是文人心中的神圣科举,而是武举。
武举自太上皇始创,由兵部主持,主要考校马上枪法。
姬宴平看重的人,正是去年裴伴读在两浙道偶遇的人才陈文佳,凭借河东裴家的几分人情,将人送入鼎都暂住。姬宴平的意思是,只要这人对她的胃口,修书一封往兵部去,自然不愁她的武举名额。
裴伴读则是觉得行事低调为上,陈文佳本为庶民,家里是农民,在这个注重门第的时代,未能探清陈文佳的本性之前,并不适合大肆宣扬。
阿四将两人的话都听完,毫不犹豫地站在姬宴平的一方:“出身低微一些又能如何,真论出身交友,我们姓姬的人生来就要喝花露水儿长大了。人品之类,我才不信裴家阿姊连人都没问清楚就把她带回鼎都安置,明明是你先将人带回来的,怎么反倒是你又做出谨慎的态度?”
裴伴读无奈解释:“我往两浙道登秀山,不意迷途,得了陈娘子帮助。有恩在前,我自是相信陈娘子的,但这绝不是宋大王轻易与人会面的缘由。”
话里话外都是为姬宴平的安全着想。
不等阿四提出异议,姬宴平不留情地拆友人的台:“迷途?我还不知道你,一定是登高时惊颤,迟迟不敢归返,得了人陈娘子的救助吧?”
阿四悟了,原来是裴伴读恐高又爱登山,被人捡漏了。
裴伴读和裴道是堂姊妹,像她们这样的富贵人,家里的长辈已经将路铺得差不多了,可预见的坦途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