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和远赴边关枕戈待旦的尤熙熙,这可都是自家的亲阿姊,其中必定有她们的手笔在内,说不定就等着回鹘国内再起兵戈,好举兵奉送阿史那德清回国继承王位,两国还能再交好二十年。
明面上联姻得来的虚情假意,哪里有真刀真枪打一场来得实在。
“小公子啊,”柳娘留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在纠结是跟随阿史那德清一并离开,还是留在大周。”
“噢,那他把这件事告诉晋王阿姨了吗?”阿四问了,但心中并不对答案抱有期待。
不出预料的,柳娘说:“他还在六神无主呢,不知道该想着阿娘还是妻主。所以来向大公子哭诉,却不敢实话实说,才耗费这么多的时间。”
阿四放弃理解姬难的想法,她要是能理解姬难,岂不就和他成了一样的人。
于是阿四探究起柳娘的消息来源:“嬷嬷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不然就这一会儿,难阿兄还能将这些事一口气都和你说了?”
柳娘坦然道:“小公子年轻,难免有不清醒的时候,但他身边人总是知道自己是大周人,早就将这事上报晋王,嗣晋王这两日暂住内宫正是处理这件事。”
嗣晋王是姬难后来居上的阿姊姬祈,阿四也有段时间没见她了,没想到其中还有她的事儿。
阿四在心里将几个阿姊念叨个遍,最后回过神来,难以置信 :“所以这事人人都有参与,唯独将我一杆子支出来泡温泉消暑了?”
柳娘是什么人啊,不可能被阿四简单的话问住,笑道:“专门挑选了今日,恰好带着小公子一并出游,四娘不如试试从小公子口中问出点什么?”
阿四说:“都有大兄在了,哪里还用得上我啦。”
等马车悠悠抵达温泉宫,阿四一下车就亲近姬难,做个好妹妹:“阿兄怎么啦,是不是阿史那德清欺负你了?我替你做主。站在阿娘的地界还敢欺负你,咱们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姬难在马车上已经收拾好情绪,一听阿四的话还是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强忍道:“哪里就有这么多的欺负,就是几句口角罢了。”
不知是死要脸面活受罪,还是在外顾及女人的面子。
阿四就说:“我和阿娘说过了,允许我在温泉宫住上一旬,大兄也在的,你也留着别回家去。等阿史那德清来接你。”
姬难意动,道:“那就先这样吧。你也别指名道姓的叫她,好歹是我的妻家。”
阿四心情复杂,你是真胳膊肘往外拐啊。
夏日泡着温热的池子确实是消暑的,阿四也是头一回尝试这个,每每从温泉中出来都觉着浑身清爽,比用凉水洗澡更舒服一筹。三人分了三处池子,并不能见到面,唯有柳娘在边上陪伴,看阿四舒适得在水里打小呼噜。
趁着这次机会,阿四连带着学会洑水。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只要是运动相关的事,阿四上手都极其迅速,就差没把天赋两个字印在脸上。
姬若水对温泉宫的景致很满意,阿四也喜欢这里无拘无束还有小动物薅,半点不想回宫。倒是姬难三天两头就要问一声家中的情况,惹得阿四抱怨连连:“府上是少了人手用吗?少了阿兄难道就过不成日子了?”
姬难讪讪的,不好在妹妹面前承认是自己想念妻主了。
阿四和姬若水一起,三天能找十三个由头拖着姬难不离开,直到十日后,回鹘内战告一段落、回鹘王和大王女的死讯并新王上位的消息一同传来。太子派人接回在外逍遥快活的妹妹,姬难迫不及待地跟着回去,只有姬若水苦夏,留着修养。
温泉宫可比太极宫里住着要舒服得多,阿四依依不舍地向姬若水告别。来接阿四的是王诃的母亲,曾见过面的东宫少詹事王襄,她先是向阿四说明缘由:“近来外头有些不安分的人,太子殿下忧心四公主,特命妾来护送四公主回宫。”
十天转瞬即逝,阿四也不好死缠烂打要留下,问起回鹘事:“回鹘那边怎么样了?都说情况很糟糕。”
于是,王襄向姬难道一声节哀:“回鹘王和大王女已然西去,还望安图县公节哀,以大局为重。此时阿史那王女已经在城外长亭等候,与县公告别后即刻赶往回鹘继位。”
她又半蹲下和阿四说:“回鹘现任新王非我朝属意,圣上已经下旨出兵,务必拨乱反正。此事一出,鼎都内胡商人心惶惶,太子令妾向四公主说清道明,暂时是不得出宫游玩了。”
姬难愣愣地应一声“好”,还没从中回过神来,禁卫护送马车向长亭赶去。
阿四很不高兴:“那还不如叫我留在温泉宫呢。”
王襄告罪一声,快言快语:“圣上与四公主约定,七岁入学,且允许自由行走,虽然四公主暂时不能出宫,但弘文馆的谢大学士却是等待已久。”
言外之意,这事大概是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晴天霹雳一道,阿四也懵了,回头问柳娘:“学是从哪儿开始?”
柳娘凭借对阿四绝对的了解回答:“大都是从讲史开始,和听传奇是一样的。”
阿四稍微放下心,“刚好最近祈阿姊在宫里,我得先去拜访一回。”
初次见面时,姬祈是怎么翻墙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