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晚回府之后才发觉是自己想多了,她以为会迎来林明谦的盘问,结果便是什么都没有。
她以为的那些腥风血雨通通都没有袭来。
更甚至在用晚膳的时候,林明谦回来后便径直坐下了,期间宋映月问她今日去做甚了的时候,他也什么都没说,好似什么都不知晓一般。
对于裴今安这个人说的话,林听晚存疑,毕竟她总是觉着他说的话多半都不可信。
她不禁有些怀疑两人是否真的说了些什么,林明谦是否真的知晓她今日是同裴今安在一处。
正巧她没瞧见林钺鸿的身影,林听晚跃跃欲试的缓缓开口问道,“爹爹,哥哥今日怎的没来?”
紧接着林听晚便瞧见林明谦的神色一顿,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道,“你哥哥今日身子不适,回院子中了。”
林明谦说完这话林听晚算是彻底放心下来了,他同她说话的神色这般平静,定然是什么都不知晓,毕竟在永晋,没有一对父母可以容忍自己的女儿在出嫁前同旁的男子出去,就算这人是裴今安。
林明谦本就不是个什么攀龙附凤之人,裴今安就是郡王又如何,他可是为了女儿连太子殿下都敢得罪的人。
林听晚颔首,也不知为何,三人这顿饭吃的格外安静,也或许是林钺鸿不在的缘故,没了逗人开心的开心果。
临用完膳宋映月还缓缓开口笑道,“你哥哥不在娘还当真是有些不习惯。”
林听晚颔首,“等会用晚膳我去瞧瞧哥哥在做什么,竟然连晚膳都不用。”
林钺鸿自小到大都是最能吃的,也或许是因为是男子的缘故,还是半大小子的时候他便比林明谦还能吃了。
或许正因如此,用膳的时候林钺鸿是次次都不落下,今日这般倒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钺鸿听着母女二人的话,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出口,罢了,想瞧便去瞧瞧好了。
他也有些想知晓林钺鸿如今怎样了,也不知晓那会有没有打疼他。
林明谦也就是嘴上狠一些,其实心里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就算算不上极好,但到底也是在心里搁着的。
用完晚膳后,林听晚特意让厨房准备了一份,提起食盒便往林钺鸿的院子里去了。
宁静夜晚,凛冽的寒风在空旷的庭院里呼啸,穿梭于每一棵树间,卷起地上的尘土。
月光皎洁,偶尔有几声稀疏的犬吠穿破夜幕,显得更加寂静。
在这片寂静中,林钺鸿独立于庭院的一角,身着黑色长袍,手持长剑,剑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剑尖,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与手中的长剑。
林钺鸿缓缓抬起剑,剑尖在空中画出优雅的弧线,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破空的呼啸声。
同林钺鸿一起练了很久剑的林听晚一眼便瞧出来他今日的剑法太过于犀利,招招致命,一瞧便是心情不好。
林听晚放下食盒,从一旁拿起另一把长剑,一个闪身便到了林钺鸿的面前。
他先是微微的愣住,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开始躲避林听晚的长剑。
随着两人交手愈加激烈,两人的身形开始变得灵动起来,每一次转身、每一次跳跃,都如同踩在风雪之上,无声无息。
剑光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大网,将整个庭院都笼罩在其中,仿佛任何生命的气息都不允许穿越这份剑网。
不知何时,雪开始越下越大,雪花如同羽毛一样轻盈,落在林听晚的情丝上,却丝毫不减她的剑气,反而增添了几分朦胧。
良久,林听晚的长剑被林钺鸿击溃到了地上,两人凝视着对方,瞬间笑出了声来。
林钺鸿先开口问道,“泱泱你这是怎的了?今日不是说同友人一起出去了吗?怎的瞧着好似心情不佳的样子。”
不提便罢了,说起这个林听晚便有些生气,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了裴今安那副欠揍的样子。
眼看雪越下越大,林钺鸿伸手将一旁的食盒拿上便带着林听晚往屋里走。
昏黄的灯光下,林听晚一眼便瞧见了林钺鸿脸上的红痕。
这痕迹林听晚再熟悉不过了,就是被人打的,什么人能打林将军的儿子,答案脱口而出,自然就是林将军自己了。
林听晚担忧的看着他,问道,“爹爹他这是做甚?”
林钺鸿摇摇头,嘴角挂起一个安抚的笑,道,“哥哥没事儿,泱泱放心便好,今日是哥哥不好顶撞了爹。”
他这么说着,但林听晚的脸上还是满满的忧虑,她的眉头紧紧的皱起。
这些年林明谦已经很少动手了,就算是动手一直也是动用军法处置,况且自小林明谦便知晓有些事儿不能让外人知晓,便一直没有打过林钺鸿的脸。
这次这般冲动定然是气急了,定是不会像林钺鸿说的这般简单。
但就在林听晚继续问的时候,林钺鸿却什么都不敢说了。
无奈之下林听晚只好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抹药了吗?我给哥哥抹药。”
说完她便径直走向了林跃红放治伤药的盒子边,自小到大,林钺鸿没少受伤,林听晚也自然没少为他擦药,早便轻车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