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林听晚早早的便会唤人进去了,今日这都好长时间了也没听见动静。
连翘不免有些担忧。
可是在凉州的时候林听晚便说过若是她不叫的话,便不必进去,以免惊扰她安寝。
虽说连翘也不知这是为何,但一直以来她们这些下人都秉承着林听晚的要求。
眼看着快午时了,连翘和玉竹两人再也等不下去了,慌忙站起身来往屋里去,只是两人走路开门却是小心翼翼的,唯恐惹林听晚不快。
只见床塌上的林听晚躺在那里,她的脸颊微微泛红,黛眉微微皱起。
连翘很快便反应过来将手搭在了林听晚的额头上,只觉得一阵滚烫。
她连忙低声道不好,叮嘱道,“玉竹你在这瞧着小姐,我去请郎中过来。”
陷入昏迷的林听晚此时梦到了前世的一切。
前世她同裴晏礼虽然早有婚约,但一直以来她并未对他有什么多余的感觉,只是觉着嫁便嫁了,早晚是要嫁人的。
直到有一次她同余怀行一起去游湖,当时的余怀行因为身子不好早早的便回去了,她想着左右来都来了,便观赏一番再说。
也就是这一次她在船上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箫声,那声音清幽,从远处传来,在湖面上回荡着,波光粼粼仿佛都是在为箫声伴奏一般。
下意识林听晚便转身差人搬来了船舱内的古筝,两人一起弹奏着。
箫声的主人微微停顿了一瞬,便跟上了琴音。
古筝的琴音和箫的箫音,一弦一管,一刚一柔,在湖面上茴香着,令林听晚心生向往。
她逐渐对这个男子产生了好奇,但因为湖面上的船太多了,她并不知晓是谁,于是她只好早早的下船在岸边等着,想瞧瞧谁的手上拿着萧,一探究竟。
等啊等啊,旁人没等来,裴晏礼拿着萧下来了,那一刻林听晚震惊之余却不免有些羞涩。
裴晏礼瞧着林听晚后便淡笑着过来了。
林听晚自然以为那吹箫之人是裴晏礼,两人因此也相处的格外好。
只是林听晚后来一直没有再听裴晏礼吹过萧,她只以为是作为太子在宫中这般不合规矩罢了。
这次在梦中,林听晚瞧见了不一样的地方。
她瞧见吹箫的人是那位裴晏礼的十一皇叔裴今安,她看见他同她一般焦急的在寻找弹琴的自己,可是却因为事情绊住只好留在船上。
良久之后等他下船早便不见了她的身影。
林听晚不免有些怀疑,她偷偷的跟着裴今安,却瞧见他被那场大火烧死了。
可一转眼的功夫他又出现了,戴着贺十一曾经戴过的那个金色面具出现在了她死在的长乐宫中。
林听晚眯了眯眼想看看清楚,下一瞬间,一股苦味直接惊醒了她,她缓缓睁开了双眼,只见床塌边围满了人,林听晚吓了一跳,她的床塌边围满了人。
瞧见她醒了,手中端着药碗的宋映月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玉竹,快来喂大小姐喝药。”
说着宋映月伸出手将林听晚扶了起来,满脸都是担忧,声音温柔道,“泱泱,快些将药喝了。”
林听晚小时候一直害怕喝药,每次喝药都会哭闹不止,哪怕长大了也是这般,所以一旦到了喝药的时候基本上全家都会哄着她。
可却没人知晓,她在长乐宫的时候她身子不好,再没有人哄着她,她的身边空无一人,也就依靠着红豆隔几日为她带药过来。
那时候,她对每一滴苦到想吐的药都咽了下去,甚至格外珍惜,她早便不是之前那个娇娇小姐了。
林听晚淡淡笑了笑,靠在宋映月的身上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刺鼻的苦味直冲喉咙,让林听晚的嘴边瞬间变得发干,药液从口腔逐渐滑进喉咙里,林听晚剧烈的开始咳嗽着。
宋映月连忙轻轻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一边拍一边小声絮叨道,“不喝怎么会好,泱泱是最棒的了,一口喝了娘亲为你准备了蜜饯。”
林听晚唇角微微勾起,这一刻,嘴里是苦的可心里是泛着甜的。
她缓缓点了点头后,一口接着一口将汤药全部喝了下去。
也就在此时,林钺鸿手中提着东西进来了,瞧见林听晚正在喝药他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他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连翘,道,“绿豆糕。”
“是,大公子。”
连翘不用猜便知晓林钺鸿这是怕林听晚会嫌苦所以买来的,她连忙拆开后摆到了盘子中,端到了林听晚的旁边。
周围的所有人都是熟面孔,林听晚唇角勾起淡淡的笑。
她的面容如花似玉额,唇角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诉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力的滑落,化作一行清泪。
屋内纯碱乱成了一团,宋映月担忧问道,“泱泱可是身子不适?哪儿不舒服一定要跟娘亲说啊。”
林钺鸿也着急忙慌开口,“是啊泱泱,哪儿不舒服跟哥哥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跟哥哥说,哥哥为你做主。”
林听晚缓缓摇了摇头。
她的声音细如游丝,却异常清晰,似是秋水中最纯净的音波,穿透了时间的层层迷雾,直击人心,“我只是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