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被子完完整整盖在身上,窗户也被关上,一丝缝隙不留。
明明他做的这些事和从前一模一样,甚至更有耐心,更温柔,可他的态度又处处不同......
何城会刻意跟她保持距离,哪怕两人就住在同一个病房,除非禾央主动牵手拥抱,他绝不会触碰她,甚至在禾央抱他的时候,他也只是将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背部,晚上睡觉是更过分的,他像是怕极了禾央会有下一步的动作,提前躺在病床,背朝着她。
禾央就没法说什么了。
然而今天晚上,禾央却忍不住了,她委屈得想哭,很想质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她默默坐了会儿,鼓足勇气下床,站在何城的床边。
病床很宽,大概有一米半,睡两个人足够。何城睡在最中间,身体蜷缩成一团,盖着棉被,呼吸声很有规律。他现在更瘦更虚弱,医生再三嘱咐要注意身体。禾央气势汹汹地下床,临到了床边又变得蹑手蹑脚,她不想把他吵醒,小心翼翼地绕到另一边,蹬掉拖鞋爬上去,她躺在床沿,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慢慢地往他身边磨蹭。
禾央正在出神想着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他的被窝,带着男人气息的棉被就罩在她身上,旋即她整个人被拢进温暖的怀中。
何城垂眸,眼里蕴着笑意,他的脸颊在黑暗里显得格外苍白,月光在他身后的窗外流泻一地,他的手自然而然地落在她的腰后,轻轻拍打几下。
“睡不着?”
他的语气很温柔,仿佛一切都是禾央的错觉,他仍然是那个很爱很爱她的何城。她的眼里立马就有了泪意,盈盈目光黏在他温柔苍白的脸上,闷闷地“嗯”了声。
屋内再暖和,毕竟是冬季,时间长了不盖棉被,身体会变冷,好在禾央本来火气就大,何城的手掌在她的胳膊上搓了搓,又探身把她背后的边边角角掖好,这才重新躺回去,询问道:“又做噩梦了吗?”
禾央摇头。
何城看她许久,她眼中泪光点点,仿佛有很多话想要问却又没找到出口,攥着他胸口衣襟的手很用力,他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背,手指修长,骨节如竹,他微微收了点力,禾央便往他胸口贴近,他立马像是被烫到,收手,只是虚虚地搭在上面,他连气息都紧张起来,女人眼下两团显眼的黑眼圈让他心里不好受。
他抿了抿唇,很干涩。
“央央。”
禾央的眼神骤然亮起。
何城垂眼,没再看她,只是盯着她头顶的发旋:“......我不是他。”
禾央眨眨眼,不是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神态可爱,缩在他怀中,充满依赖。
何城默了会儿,说:“我晚上要起夜很多次,我们睡在一起,会吵醒你的。”
禾央的双手放松了些,抱住他的腰。
她最近睡眠不沉,经常听见他半夜起床的声响,冬季空气本来就不好,他经常咳嗽,但碍于跟她在一个房间有意压制,实在控制不住才会低低咳嗽几声,随后他就会开门出去,隔很久才回来。她忽然就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他刚从重症病房出来,身体是最虚弱的时候,她竟然还因为他的一点变化产生猜忌,觉得他变了。
“那,那我明天去陪护房。”
禾央语气犹犹豫豫,显然心底不是这么想的。她以为何城会拒绝,但没想到他说:“不用去陪护房,你的身体快好了,要上班了吧?”
禾央:“我把我的病情诊断发给领导,本来想请一周的假,领导直接准了我小半个月的假期,要我把身体调好再去......你要是觉得我在这里你不方便,我还是去陪护房吧,你哥哥忙,别人我不放心的。”
何城没再说什么,掌心遮住她的眼:“你确实该好好养身体,突然晕倒吓死我了,是因为......”
没再继续说下去,他很自责地垂眼,睫毛忽闪几下,像极了不安的蝴蝶振翅飞,掌心贴着禾央微颤的眼,他语气柔软了不少:“很晚了,先睡觉。”
或许是被熟悉的气息包裹,又或许是何城的声音太温柔,禾央迷迷糊糊睡过去,连睡觉都不忘紧紧攥住他衣角,生怕他忽然消失不见了似的。
黑夜寂静得只能听见寒风拍打玻璃的呜呜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飘起雪花,洁白的雪粒被风卷起,视野中一片白茫茫,地面仿佛结了白雾。
何城的失眠程度比禾央更厉害,除了他刚醒的时候身体太虚弱,总是无意识陷入睡眠,好些后,他几乎没有睡过好觉,身后有冰凉的风吹来,是从窗户缝渗进来的。
他不愿意动身,只是往上挪了挪,双臂稍微收紧,他的怀抱被禾央塞满,令他空寂得仿佛破了个大洞的心脏也重新长出血肉,填补得完完整整。黑夜中,他那双盈着温柔笑意的眼眸慢慢地发生变化,像是镜面有了裂缝,悲伤自责难过涌出直至填满整个眼球,他连靠她再近点的勇气都没有了。禾央往他怀里拱了拱,唇边带笑。
他的眉头因为她的这点笑意微微舒展。带着贪念地悄悄用指腹蹭了蹭她的皮肤,声音轻得一阵风就能带走。
“央央,对不起。”
两次穿越的经历并不能算作是平行时空,何城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