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项逢要来接祝留,祝留说自己聚餐结束和孙邈一起打车回去就可以了。项逢拗不过祝留,只能在家里乖乖等她回来。
项逢在等她的过程中,接到了程湛的电话,说是查祝良的时候顺便查出了一桩事情。
这桩事与曾经的杜微,如今的吴俊风有关。当年杜微去查祝良的事情,因此被人盯上了。
“他去查祝良赌博的事情,被人盯上了,有人想要暗中做掉他。”
项逢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可是为什么?”这人都已经进去了,怎么还能到这种不死不休的地步。
“祝良的赌博案牵扯范围极广,好多赌客背后利益关系复杂。祝良入狱后,相关的人员也不少被抓捕,他们心里都憋着一股火,而且他们还有一些势力散落在外面。杜微一查他,立马被人盯上了。”
项逢这时才明白为什么杜微后来会杳无音信,他跟自己说的最后一件事就是那天晚上为难祝留的两个男人曾经跟祝良一起捞钱。说到底是自己对不起他,怪不得他不愿意相认。如果不是自己拜托他查那天晚上的两个男人到底是谁,又是为什么要抓祝留,他也就不会惹上杀身之祸。
项逢目光幽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他开口问:“后来怎么样了?”
程湛说:“后来他们动手了,但是当时恰好陆宽路经遥城,救下了杜微,他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发现吴俊风真实的身份之后,项逢的确想不通他和陆宽之间的关系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如此深得陆宽器重,他又是为何尊重敬仰陆宽。如今,项逢终于明白了,原来陆宽对杜微有救命之恩。而项逢自己,作为杜微曾经的兄弟,险些至他于死地。
那天晚上,杜微被四个人围住追杀,这四个人身手都很不错,不然也不敢干这种事情。杜微挨了三刀,失血过多,已经跑不动了,体温也在迅速流失。他感觉整个人就像一盘冷却的肉,已经要失去知觉了。就在他要撑不住了的时候,他终于跑到了主路上,陆宽身边的保镖下车看情况。
杜微再也没有力气跑下去了,他跪坐在柏油马路上,看到一个身穿西装大概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下了车。虽然离得很近,但是杜微的视线很模糊,在他的额角上有一处击打伤,伤口一直延伸到眼角,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他看不太清这个男人的脸,只听见这个男人好像说了声:“救他一命。”
车灯有些刺眼,像一把出鞘的利刃,射入杜微的模糊的眼底,这就是他脑海中最后的印象。
等到再睁眼的时候,杜微发现触目一片洁白,=他发出了声音。护士急匆匆地赶来,“你终于醒了,麻药的药效早该过了,你居然才醒来。”
听起来自己正在病房里,“我——我怎么了?”但是杜微还是没有缓过来,大脑还是一片空白,他正在努力回想自己失去意识前发生了什么。
护士回答说:“你的家人要求给你做个缝合以及整容手术,你放心,不会留疤的。”
杜微重复着护士的话,“我的——家人?”
“是陆先生。”
“陆先生?”
“陆宽陆先生,您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杜微突然觉得很烦躁,他挥手扯掉输液针。
护士理所当然地说:“这里是延城啊,送您来我们这里的是延城富豪榜上的陆先生。”
杜微惊讶地试图坐起身来,“延城?这里不是遥城吗?”
护士说:“您是从遥城来的吗?陆先生没有跟我们说,所以我也不知道。不过遥城虽然中医发展得不错,但是西医肯定跟我们这里没法比的。”
护士边说边试图重新给杜微扎针,可是杜微并不愿意配合。
“吴先生,您冷静一点。”
“吴先生?”
“就是您啊。”护士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您来的时候头上有伤,是不是伤到了脑子,忘记了自己是谁了?”
杜微一手锤在床上,“我没有忘记自己是谁,我是杜微,土生土长的遥城人,我记得很清楚。”
护士却不信,坚持要推着他去做脑CT。就在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身形正是杜微那天晚上最后看见的样子。
护士如同看见了救星,“陆先生,您可算来了,吴先生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我来跟他说,你先出去吧,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
杜微透过纱布看着这个男人,但只能看出一个轮廓,如果他此刻能看见,他对陆宽的印象应该是这样的:这个男人身材偏向于魁梧,虽然小腹有些微胖,但仍能看得出来有健身的习惯,岁月在他眼角堆积出细纹,时光爬上他的鬓角与额发。
“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陆宽,在延城这地界略有薄财,也有人卖我几分薄面。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惹上了那伙人,但是我的保镖已经把他们送到警察局了,从今往后至少在延城不会再有人认出你。”
“为什么不会再有人认出我?”
陆宽注意到自己提到自己的身份时,杜微面色如常,可见他不是嫌贫爱富之辈,值得以要事相托。“因为你的样貌已经变了,当时你额角的伤势太重,一直延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