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祝留回家时闷闷不乐的,项逢察觉到她的异样,出言相问。
祝留感觉项逢对于这种问题应该不敏感,所以只是一笔带过地说:“没什么事,就是跟贺总有点理念上的差别。”
项逢捻了捻拇指和食指,“用不用我去跟他说。”
祝留一脸吃惊,双目圆睁,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你去跟他说什么?你好奇怪!”
“可你现在都心情不好了。”项逢心疼祝留,想看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想她有一丝不快。
祝留解释道:“这是很正常的事,我一个工作了这么多年的成年人,因为工作中和上司的理念问题心情不好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项逢说:“但是他可能不知道他的话影响了你的情绪。”
祝留坦然道:“他无需知道,这是我个人的问题,我是去上班的,不是去做心理按摩的。”
祝留突然好奇起了项逢在做什么工作,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好像要护着她,生怕她受委屈的想法。“你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啊?”要是换了别的女生,可能刚聊几句就把工作待遇问个底朝天。到了祝留这里,重逢这么长时间连人家具体做什么工作都不清楚。
项逢看了祝留一眼,面上一点异样都没有,“做一些投资生意。”
他连哪方面的投资都没说,也幸亏他钟爱的是祝留,居然能蒙混过关,祝留真的没有深究,反而问起,“你们的工作需要家属来撑腰吗?”
项逢做的工作,就算尸骨无存,家属都没有资格也没门路来置喙。项逢不自觉自嘲地笑了一下,随后却被“家属”二字牵引了心神,这次嘴角真心地上扬,让本就俊逸的面容更添了几分魅力。
“并没有,最初的时候,我们投资有损失就会挨骂,领导一点都不留情面。”他们的工作有闪失,可就没有机会被骂了,直接就是抛尸荒野或者葬身鱼腹,对手不会给他们重来一次的机会。
“对吧?”祝留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对吧什么,你又没有被领导骂过。”项逢想祝留当初在赵正言身边应该至少没受过这种气。
“那是姐姐我工作出色。”祝留又想想当年王立鑫话里话外的提点,撇了撇嘴说:“其实还不如被骂呢。”
项逢一听这话眯起了眼,眼中一抹冷色闪过,“什么意思?赵正言暗地里给你穿小鞋?”
祝留摇摇头,“没有,但他有个朋友,对我的作品的名字不满意来着。”
项逢看着祝留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提醒我我的一切是怎么得来的。”祝留垂下眼,时至今日,她还清楚地记着王立鑫的每一句话。
项逢冷哼一声,“他的一切又是怎么得来的?他们那些生意做大的,有几个手头干净的?”项逢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说的是谁?”
祝留摆摆手,“你不认识。”
“你说出来听听,万一我认识呢?”
祝留觉得项逢太严肃了,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项逢乖乖配合着把脸伸了过去,若是让项逢的手下们看见了一定会瞠目结舌,自家冰山一样的首领居然有这样的一面,宛如一只家犬。
“是做服装生意的,华尚服饰的王立鑫,”祝留看着项逢眨眨眼,“不认识吧?”
项逢掩饰着笑了笑,“有过一面之缘。”
“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一个自以为是的商人,没什么特别的,他为什么对你的作品不满意?我们留留这么有设计天赋。”项逢双手环住祝留的腰。
“大概是太讲究了吧。我的作品叫‘独钟’,情有独钟的意思。他觉得听起来像孤独终老,不吉利,不如改成‘钟情’。”祝留微微侧过头。
项逢不快道:“一个大男人还咬文嚼字,那么矫情。”
“他提出他的想法本来没问题,但他用错了方式,他采用否认我价值的方式来达成他的目的。目的无所谓对错,但是手段错了。”
项逢点点头,眸光里带着冷意,大手的热量顺着腰部的布料传递到祝留的皮肤上。“说到底,就是太目中无人了,大概是这辈子太顺了吧。”
祝留笑了笑,“跟我们这样的人肯定是不一样的。”
项逢说:“也可以是一样的。”
祝留没听懂他的意思,反问道:“什么?”
项逢没接她的话,反而问:“要吃点什么?我去做。”
祝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仰头看着他道:“要吃辣子鸡!”
项逢刮了她的鼻尖一下,宠溺道:“就爱吃辣的。”
“为什么不吃?我现在都好了。”
“好好,我这就去做。”项逢边说边拿起围裙要给自己系上,祝留却扯过围裙,利落地给他系了个蝴蝶结。
系完之后,祝留笑着看向项逢:“项大厨,请吧。”
项逢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挽好袖子,完全是0.5慢速的效果,祝留看得这叫一个心急。
“用不用我给您把领口解开?”祝留这句内涵一点没让项逢不好意思,他目光幽深,直直地看着祝留,坦然道:“你要是给我解开领口,就要等两个多小时再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