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吧,不然也不会收藏量10w+了。”
说完之后她又想到还没好好回答项逢的问题,于是说:“其实有很多遗憾,高中那个时候觉得人生拿了一手烂牌,这种感觉在你我相遇的那个晚上达到了巅峰。”
祝留很少用这种比喻,在项逢看来这种动不动拿打牌作比较的都是他们这种人,他们的生活里没什么阳春白雪的东西。但是她这么说了,也不会让他觉得奇怪,好像她怎么样都可以。她的一切,他愿意照单全收。
“后来有你,”在听到“你”这个字的时候项逢感觉整颗心都被攥住了,而后他马上听到祝留几乎没有停顿地继续说出其他名字。
“有秦嫣,有桑子,有赵正言,有焕颜——”祝留的声音停了,尾音尖细像绷紧的琴弦,好像再用力一些就要断掉了。
“还有很多同行,很多客户。”祝留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像卡住了的磁带,说不下去便又停了。
意识到祝留在哭的那一刻,项逢突然感觉到了心脏一瞬跳得极快,像整颗心翻了一下,而后是一种刺痛感。那么清晰的存在在那里,容不得任何人怀疑。那种感觉叫恐惧,他在恐惧,恐惧她的泪水。
刚刚在Thunder酒吧,陈琛说:“赵家根基深厚,不见得比北宏浅,单人脉这一条就不能小瞧,那些年能捯饬珠宝的,可都是公馆名流、豪门大户啊。你这些年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地位,你就不怕毁于一旦吗?”
项逢无所谓地勾了勾唇,“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再去街头当个小混混。再说你怎么知道输的那个人不是赵正言呢?”
陈琛冷笑了一声,“道上的人可不会放北宏家主做个一文不名的小混混。”
此刻,项逢看着祝留的泪水,感受到了真实的恐惧。
祝留真正地哭了出来,像个小女孩一样声音是满满的伤心,“可我好像把很多人都弄丢了。”
这一刻项逢才明白,其实她不是很懂爱情,他们所有人对于她都很重要。可能在她成长过程中拥有的情感互动太过匮乏,以至于她对于他们的存在与陪伴都抱有某种程度的感激。所以此刻她才会像个小女孩失去心爱的玩具一样伤心,还有一点隐藏着的出于自责的担忧。
她不是喜欢主动与他人建立联系的人,也不会刻意维持感情,但是无论是当初陆桑子还是如今赵正言,她对于他们都是真实的有感情。而感情本身的性质她并不会深究,她也并不觉得重要,甚至可能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她细腻,她认真,但是她并不长于将感情划分、定性、派发......
方才对于赵正言的嫉妒此刻反而显得十分可笑,项逢此刻感觉到了一丝劫后余生般的窃喜。占据生态位高点的习惯此刻派上了用场,出于狩猎的本能,项逢判断出自己是有机会的,远比自己想象中有机会。有生之年,他或许可以再度拥有她。
心里的欲望撕去曾经在远处守护的面具,扯碎昔日心甘情愿扣上的锁链,撞碎过去仔细修筑的围栏,他不得不正视它狰狞的神情,他侧过头瞥见祝留在作品一角写的话,“少欲无为,身心自在”。
项逢的目光只在那字上停留了一瞬,便毫不犹豫地看向了祝留。他看着她泛红的眼尾和起伏的肩膀,看着她两颊的泪痕和沾湿的鬓角,看着她脖颈的软肉和锁骨的深窝。他目光幽深,像一头被缚多年终于摆脱禁制的凶兽。他暗想:“除你之外,无人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