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感觉自己的后背出了层冷汗。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发生什么事了?”
May转过头,看见祝留惊讶的样子和轻蹙的眉头。
再转过头,项逢朝着祝留走去,没有笑意,但是眼神深处藏着温柔。
项逢举起手里的食物,对祝留说:“我给你买了点吃的。”
祝留也摸不准他这是不生气了?她还不知道在医院里他生气的原因,或者他并没有生气,只是她想多了?
但是祝留还是觉得刚刚项逢和May的样子怪怪的,她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项逢说:“你朋友给我推荐了一幅作品。”
祝留杏眼微睁问:“哦?哪幅?”
项逢转过头,用眼神示意May,里面浓浓的威严如阴云压顶。
May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个光说不做的人,只要他想除了你,就一定会除了你。
May开工作室的这么多年,久到她已经快要忘记那种可能下一秒就有一个炸弹在身边爆炸的感觉了。
那种整条命都不由自己决定的感觉。
May抿了抿唇说:“啊,是三号厅里的一幅,我正要带他去看。”
祝留侧过头看了看项逢,无意识地鼓了鼓腮,“你喜欢这种嘛?”
项逢突然感觉自己快被气笑了,明明离开医院的时候还在生她的气,现在她一个眼神儿,一句话搞得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项逢看穿了她的心思,“怎么?我就不能欣赏艺术?”
祝留眨了眨眼,说:“我可没有这么说啊。”
他们三人走到了三号厅,May停在了一幅照片前,那是一道刻痕,刻在青色地砖上。
让人想起卢齐欧·封塔纳(Lua),他凭借“割破”画布引领了现当代艺术家的审美。
Lua 在《白宣言》中有一句话:“运动中的物质、颜色和声音,诸种现象,其同时的发展成就出新艺术。”
祝留喃喃地说:“无限的一维吗?”
May说:“刺破才能延长、伸展。”
May看着项逢问:“你认为这种理念怎么样?”
项逢不懂艺术,一窍不通的那种。
他的下颌绷紧,神情中有些许尴尬,却还是直截了当地说:“我不知道。”
祝留点点头,解围道:“要不咱们先吃点东西?”
其实祝留心里觉得这才正常,从八年前他们刚见面,她就知道这个男孩儿应该不会喜欢这些。
后来的相处中,她越发明白他是个艺术绝缘体。
May看了祝留一眼,又看了项逢一眼说:“好啊。”
祝留问:“咱们去哪里吃?车里?”
项逢的表情一瞬有些不自然,那辆奔驰里的枪械也不知道曹时收没收好,他说:“车里空间太小了,不如去附近的餐厅,这位女士也可以再点些别的东西。”
这副替她着想的样子让May无话可说,于是三人又坐到了中午吃饭的法国餐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