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扯了扯他。
大胡子警官还是没迈步子,光头警官吸了口气又吐出来,直接开口说:“先生,袭击您的是个犯罪团伙,鉴于您的伤势,我们建议您及时去医院治疗。”
从他开始说话,项逢就没有回过头去,好像根本不在乎他说了什么。
倒是祝留听得心惊胆战,她猛地抬起头看着项逢问:“你怎么样?嗯?”
如果异地而处,大多数的女人都会在看到项逢的第一眼就担忧地问他有没有哪里受伤之类的,可是祝留直到警官说出那些话才想起询问项逢的伤势。
这不是因为祝留不在乎项逢,而是她在注意力被高度吸引且情绪波动剧烈的时候,往往会直接忽视其他一切枝节。
其实祝留学生时代就是那种容易在关键时刻断片的女孩儿,她可能突然就不知道想什么去了。在成长的过程中,也没有任何人告诉过她这种习惯可能会导致人际交往中可怕的后果,所以祝留一直都是这样。
陈辰觉得绘画就是需要这种脱离客观实际,在思维空间再创造的过程,也没有提醒过祝留。他认为采风的时候就算什么都不画,坐在那里看个一整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有像陈辰、项逢、秦嫣这种曾在祝留身边陪伴过很多年的人才知道她这种类似于“呆萌”的应激反应。
后来祝留经历了陆桑子的事,她对外界的信任度骤减,在焕颜打拼又需要做到八面玲珑,所以她除了画设计图之外,极少再这样了。
项逢看着祝留惨白的小脸,柔声安抚说:“我没事。”
高中的时候,在他们初识的那个夏日夜晚,祝留记得她晕倒了,也是那种类似于空白的感觉。在她醒来时,她在他宽厚的背上,夏日的风软软拂在脸上,他背着她去小诊所看医生。
那个时候祝留好像没有问过他一句,就站在医生旁,现在异国他乡,隔着2.9万公里,隔着八年的时间,她问了。
一低头,一回首,八年过去了。
他们一个是人前光鲜亮丽,人后如履薄冰的女人,一个是人前权钱双收,人后暗伤无数的男人。若能活到八十岁,已算高寿万幸,诸神庇护。
一生中的十分之一就这么过去了,好像连声叹息都还没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