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整整半年的时间,祝留都跟项逢住在外面,好像在这个年纪该有点什么令人身心荡漾的故事,可是这两个人之间什么身体关系都没发生。
后来祝留回想起这段时光时感觉不可思议,别人更不会相信,项逢一点出格的事都没做过。其实不该用“出格”这个词,因为他就算做了,好像对于那时抱团取暖的他们而言也不算出格。
盖着棉被纯聊天,听起来多虚伪,可就是事实。
祝留记得有一次自己生理期肚子很疼,项逢发现了就来抱着她,他抚着她瞬间僵硬的脊背,说:“别怕,我不做别的,就抱抱你”。莫名让祝留想起了二人刚认识时那个烟火迷乱的晚上,他也是这样,有简单的话语,有令人暂时忘记一切的温度。
祝留是生理期就会很痛的体质,项逢帮她捂着肚子,手掌很规矩,没有乱动一寸。
项逢贴在祝留耳边问:“会舒服一点吗?”祝留的脸色像海棠花,项逢看着她的小脸感觉高估了自己。
他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祝留的发梢拂过chest,就像盛夏清晨的一缕风悠悠荡荡钻进了灵魂里。他感觉快要疯了。
项逢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懂得克制的人,从小自己养活自己,三教九流都看遍,他从不以自律自居。可是抱着祝留他竟然忍了整整一夜,不越雷池半步。
凌晨三点半,他动了动麻了的半边身子,小心翼翼地发下床,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冰冷的水花浇在身体上,项逢感觉这股子火是下不去了。关上淋浴,项逢的脑子里全是祝留,她喝牛奶时抿唇的小动作,她把长发别在耳后时露出的耳垂,她昨晚睡着时唇珠蹭在自己下巴上的触感……
项逢从浴室出来换了件衣服,穿上羽绒夹克就下楼去给祝留买红枣了,红糖家里还有,红枣却用完了。上个月生理期她没疼得这么厉害,项逢还以为那次她在寝室疼得下不来床是特殊情况。
祝留醒来的时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红枣和红糖混合的甜味,她还是有些睁不开眼,就嘟哝着喊了两声。项逢马上就过来了,“怎么样?还难不难受?嗯?”
祝留摇了摇头,伸开双臂,“抱”。很纯洁的目光,可是项逢的注意力却在祝留的胸口,平时因为睡衣也是棉布的材质所以看不出什么。可是昨晚祝留出了些汗,发丝粘在脖子上,棉布睡衣也有点透。项逢感觉昨晚那种濒临失控的状态卷土重来,愈演愈烈。
祝留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有反应,收回手臂,感觉整个人清醒了不少。抬眼看了他一点,目光里还带着点努力掩饰的委屈。项逢真的感觉有点分不清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他只知道自己快疯了。祝留视线下滑,眼神中带着些诧异,项逢感觉更难受了。
项逢伸出右臂压在祝留左侧的枕头上,她仿佛被下午五点的霞烧透了面颊。项逢低下头,试探着吻着她,担心她厌恶。很青涩的吻,是她的初吻,也是他的,不过这两个都不是纠结这种问题的人。
祝留没有拒绝,睫毛抖动着像风中的花儿,项逢温柔而耐心地引导着。风中的花儿颤颤巍巍的,若即若离的,青涩得一塌糊涂。
在项逢试探着揉上祝留身体的那一刻,她僵硬得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隔着八年的时光一下子把祝留集中了,突然间天昏地暗,身体快速地冷却了下来,祝留知道她完了。头顶的天花板惨白惨白的,好像跟十二岁那年没什么分别。
项逢懵了,没有什么比这更能伤害到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今天他们俩上午都没课,可是早上祝留洗漱后披着件豆绿色大衣跟逃难一样离开了。
项逢直到下午坐在教室里,都没回过来神,这他妈是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已经不是差一个球就获胜的问题了,而是还没踢一个呢就黄牌罚下了,而裁判连原因都没说就跑了,最让人崩溃的是比赛还在继续。
不,这个比喻其实不太恰当,因为他爱着祝留,但是不爱裁判,越想越觉得中二。
魏恒用胳膊肘推了推项逢,“唉,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发生什么事了?”
魏恒推了三次项逢才回过神来,沉声说了句“没事”,脸上跟结了冰似的,看了看手机。自从祝留跑出去,项逢短信、QQ、微信都发了不重样的文字,就差没在微博@她了。
魏恒一看他这样就知道跟祝留脱不了关系,但感觉他可能也是嫌教室人太多不好说,就没再追问。老师第一小节下课收完课堂作业后,魏恒凑过去说:“走,不听了,去走廊里散散心。”
项逢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消息,呵,怎么会有消息呢?都最大音量加特别关心,恨不得给短信都加个彩铃。
“跟你家留留吵架了?”
项逢一眼瞪了过去“留留是你叫的吗?”
魏恒现在就想掉头回去听商业伦理学,而不是在这里同情这个怨妇一样的男人。
“你这都同居一个月了,看来是刚要发生点什么就折戟沉沙了呀。来,我摸摸,这还能用吗?”魏恒刚要伸手,就被项逢的目光吓退了。
“Fuck,到底怎么了,您说句话成吗?”魏恒原地爆炸。
“我感觉她是喜欢我的。”项逢皱着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