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家妹妹那个类型应该是不感兴趣的,今天也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于是手一挥说:“来来来,吃吃吃。”
其实这一切的起因是什么呢?是三天前陆、申两家一起聚会,申翰在席间对陆桑子很体贴,两家长辈自然都看在眼里。
聚会结束后,陆宽一直很疼这个女儿,所以特意询问她的看法,陆桑子却很排斥地大喊:“那一看就是个伪君子。”
这点认知上,兄妹二人倒是不谋而合。当晚陆川问陆桑子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陆桑子神情明显是有喜欢的人,可就是不说。陆川太了解这个妹妹的脾气,于是直接就用了激将法,这才套到了项逢的名字。
“桑子,我听人说他有喜欢的女孩儿了。”
“我知道,是我室友,项逢天天给我室友送牛奶。”
“那你——”
陆桑子揪了揪自己盘的丸子,“我就是觉得他挺好的,以后找男朋友肯定不能比他差。又没说一定要他。”
妹妹这么说,陆川还是想问问项逢到底怎么想,不然放在心底也是个遗憾。此刻问过了,果然没有出乎自己的意料。
此刻项逢的手机响了一声,QQ特别关心提示音。陆川看着他赶紧拿起手机的样子,掐灭了心里的念头。
对,祝留的消息,因为当晚美术系有导论课,所以项逢问她吃没吃晚饭。祝留回了两个字“没有”,还配了个叹气的小表情。
对于有的人而言,一个语气词,一个表情,乃至一个逗号都是有不同的意义的。
项逢笑了笑,马上打字:“想吃什么?”
祝留:“不知道。”
项逢:“我去找你,咱们一起想好不好?”
祝留:“嗯。”
简简单单的一个“嗯”,项逢看到后勾起了唇角,本来是很有棱角的一张脸,此刻却柔和了,还有些邻家男孩儿的感觉。
项逢:“几点下课?”
祝留:“八点。”
项逢:“好。”
陆川挑眉,“女朋友查岗了?”
“没,她不在乎的,而且,她不是我女朋友。”项逢的声音低低的,好像也不在乎陆川听没听见。
陆川看不下去了,“兄弟,你喜欢人家你得说出来。”一脸痛心。
“说出来她会尴尬的。”项逢的态度反倒有些温吞,可温吞里又包裹着坚定。
“女孩子总是看起来害羞,实际上心里偷着乐呢。”陆川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攥着倒满啤酒的玻璃杯。
“她不是,她心里没想清楚的时候,我不会逼她。”项逢敛了敛眉。
陆川的神情多了分平时没有的倦怠,喝了口啤酒,“你不是个多温柔的人,倒是把全部的耐心都给了她。”
项逢无所谓地笑了笑说:“如果不是遇见了她,我可能现在就在后厨洗盘子,而不是坐在这里跟你喝酒吃串儿。”
陆川看着项逢摇了摇头,“不会,就算没遇见她,你也不会甘心浑浑噩噩地活。”
项逢跟陆川碰了碰杯,看着他的眼睛说:“那是你没见过曾经的我。”
项逢顿了顿继续说:“这个世界上的很多角落有很多人过着你无法想象的生活。”
陆川若有所思地灌了口酒,拍拍项逢的肩,什么都没再说。
两人离开烧烤店是七点十分,陆川提议一起去唱歌,旁边新开了家KTV,看门面还不错。
项逢看看时间说:“今天就算了,改天吧,我一会儿有事。”
陆川:“哦。”
项逢到祝留上课的阶梯教室门口的时候才七点四十,他透过玻璃看着坐在后排的祝留。
她握着碳素笔,项逢知道她一定在画画,但是他看不清她在画什么。周围的人有的在刷剧,有的在做题,只有她安安静静地在那里画着画,时不时地谈起头看看老师。除此之外,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
项逢看了祝留整整二十分钟,一瞬都没有错开眼,他想他大概是疯了。
祝留出来的时候,挎着帆布包,转过头的时候,长发堪堪滑过腰间。
项逢笑着问她:“我可不可以看看你刚才画的画。”
祝留说:“好啊。”
她拿出书,取出里面夹着的叠好的A4纸。祝留不是个多爱惜自己作品的人,她不太在乎纸张、画笔,她在乎的只是过程。
祝留打开纸,红色中性笔和黑色中性笔,简单的两种颜色,勾勒出最绚丽的画幅。
线条很张扬,花瓣给人一种随风飘动的感觉,艳丽到近乎哽咽。项逢愣愣地看着,半分钟后他问:“罂粟吗?”
祝留转过头,看着项逢,“想到的是罂粟吗?”
项逢一瞬间的表情有一点尴尬,但转瞬又消失不见。祝留听见项逢说:“我也不太懂,但真的很好看。”
祝留嘴角弯了弯,简单地折好这幅画,递给项逢。
项逢感觉受宠若惊,等他接过来的时候发现右下角有一句话:
“你们若有彼此相爱的心,众人因此就认出你们是我的门徒了--《圣经·约翰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