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因为心情格外得好,才想要稍稍放过你们一些呢。”
玩家们面色苍白地看着他。
这叫什么放过?他们都快被吓死了好吧?
纪无看着他们,漆黑的眼底浓稠极了,但语气却亲昵地像是在跟好友说话,“毕竟我原本是想陪你们演演戏的。刚开始就让你们看清事实,应当会比让你们误以为计划成功时突然捏碎你们的希望,更容易让你们接受,更不会刺激到你们的吧?”
玩家们脸上的血色更少了些,纪无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那些毒是假的?”有玩家忍不住开口。
难道江落落骗了他们?江落落的存在是副本误导他们失败的陷阱?他们现在全暴露了,以纪无的性格,纪无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俊美青年轻笑了下,状似耐心温柔地解释,说出的话却让玩家们忍不住在喉咙里喷出了一口老血,“毒是真的,你们的计划很不错很完美,只可惜,我的体质万毒不侵。”
他脸上浮现出些许歉意,“抱歉呢,关于我体质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不过今天过后,大家应该就都知道了。”
这话简直欠揍极了。
玩家们严重怀疑纪无话语里体质的真实性,他们觉得纪无只是单纯恶劣地想要戳他们的心窝子,好给他们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
部分高玩眉头一皱,朝附近看去,果然看到大部分玩家都心神恍惚,失去了战斗的勇气。
高玩们面色难看,虽然全员暴露,但玩家们人数占优,双拳难敌四手,全员全力拼一波不是没有击杀纪无的可能。
但——
唉。
知道没有通关可能的高玩们也不想当出头鸟,面色发白地开始摆烂。
青年NPC起身缓缓走下来,他眼睛平淡,声音里带着疑惑,“为什么要杀我呢?”
接受了要被团灭的玩家们此刻生出了勇气,光脚不怕穿鞋的,似乎要将这几天的屈辱都要爆发出来,有玩家强撑着质问,“你难道不该杀吗?凭什么你觉得别人有问题,就要弄死别人?”
纪无意味不明地笑笑,“难道错误不该抹除吗?”
“怎么就是错误了?没人有资格下这种定义!任何事物存在了就有意义!”玩家看着纪无,用高声和不屑压抑内心的恐惧,“呵,也对,你这种NPC怎么会懂,不过是完全没有思想和灵魂的数据罢了。”
纪无不置可否,出乎意料得,他完全没有生气,他看向其他玩家,“你们都是这样想的,错误不该被抹除?”
“当然。”玩家们恐惧极了,也厌恨极了纪无,他们抓住每一个机会想要打击NPC。
“这可是你们说的。”纪无却笑了。
还没等心里莫名一惊的玩家们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们又听到了纪无漫不经心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们想杀我,是单纯地要报复我,觉得我折辱了你们呢。”
青年的视线慢慢地挨个跟玩家对视,每个玩家被他看到后都有一种被看透内心的感觉,莫名的羞耻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纪无说得是真的,他们就是接受不了自己在副本里被NPC驱使的狼狈,一个NPC凭什么能把他们玩家弄到这种地步?这些天积累出来的压抑让他们的报复心空前强烈,他们迫不及待地要弄死这个让他们变得不堪的NPC。
只有纪无死了,他们这些天才能算得上是忍辱负重。
他们不过是又找了个由头藏住肮脏的真实想法罢了。
“你胡说,你这种人怎么能理解我们的想法?”有玩家赤着脖子反驳。
纪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把每个人都盯得毛骨悚然后,嗤笑了下,“是吗?不过别担心呀,你们的回答我很满意,你们既然这样说了,我自然会把它当成你们的真实想法的。”
新郎官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最领头的玩家前面,握住因主人颤抖而摇摇晃晃的剑刃,将其捏得紧紧的。
玩家们心里一跳,知道纪无要出手了。
他们忐忑恐慌地等待着逼真的死亡,但纪无却像是想要折磨他们似的又开了口,让他们的心像是做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走走停停,“你们现在的行为,就像是很多个错误,发现有人将自己定义成错误,意识到自己会被那人抹杀,所以为了能够活命,错误选择了反杀。”
他的声音平澜无波,瞳孔深处的数据在流转,“错误选择反抗,是合理的吗?”
玩家们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但站在自身立场的他们当然毫不犹豫地开口,他们不想彻底狼狈地败在这个副本里,就算被纪无杀死也要反驳对方,“自然是合理的!”
空气好似瞬间凝滞了下,俊美的青年眼神淡漠地看着他们,玩家们心瞬间提了起来。
他们惶恐不安地看着纪无,明明已经做好了要被杀死的准备,但潮水般的恐慌和无措还是牢牢地包裹着他们,吞咽吞咽口水,就在难言威压下玩家们的身体愈发摇摇欲坠的情况下,他们听到了NPC畅快的笑声。
“对啊,自然是合理的。”
他笑得令人心底发寒,让玩家的恐慌更甚,但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