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瑶虚弱的仿佛小兽一样的声音,立刻吸引了孟尚书的注意,他顾不上和胡氏斗气,快步做到床边,慈爱道:“瑶儿,哪里不舒服,告诉爹爹。”
“脸疼,头晕。”
几个字说的孟尚书老泪纵横,他握着孟文瑶的手哽咽道:“是爹爹没有保护好你。”
他明明贵为尚书,但是无法给青梅竹马一家翻案,无法让心爱的人做他的妻子,无法看护最疼爱的女儿。
明明知道胡氏绝非良配,被当时娘家势大的胡氏威逼时,只还是咬牙认了这门婚事,这一忍就是这么多年。
他一个人忍让暂且无妨,可是看着柳桑榆和孟文瑶这么多年,在府里活的谨小慎微,他就顿感心中绞痛。
柳家的案子还没有翻案,他不能在此刻和胡氏闹翻了,不然胡氏娘家必然首先拿远在宁古塔的柳家开刀。
生生把眸中湿气逼退,孟尚书才咬牙道:“大夫呢,怎么还没来!”
胡氏被吓得一个激灵,忙让人去外面催一催。
半刻钟后,大夫过来,仔细把脉检查之后,开口道:“小姐发烧,是寒气侵袭,这大冬天的,小姐被褥单薄,房间里连炭火也无,寒气入体在所难免。”
大夫的话仿佛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胡氏脸上,朝廷二品大员的府上的小姐,居住环境连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姐都不如,她都无法想象这要是传扬出去,会有多少人戳她的脊梁骨。
生怕大夫在说些其他的,胡氏忙问道:“大夫,我这女儿的脸是怎么回事?”
大夫拧眉,仔细问了孟文瑶的饮食和接触的事务之后,不确定道:“约么是被什么药物所害,老夫开一剂解毒的药方试试。”
“试试?”胡氏心肝俱颤,要是试了不好怎么办?
大夫听到胡氏嘴里的不信任,脸上不耐起来:“夫人要是信不过在下,另请高明就是。”
别说胡氏,就是孟尚书也有些不信这大夫的医术,好声好气的把大夫送走之后,孟尚书道:“去请太医。”
“不行。”胡氏斩钉截铁道。
孟尚书诧异,冷笑道:“你苛待瑶儿,现在是连遮掩都不打算遮掩了,怎么,今天就叫你娘家人一起过来,连我一起灭了。”
被孟尚书讽刺的脸一阵子青一阵白,胡氏解释道:“贵妃已经为瑶儿看好了婚事,这会子要是请了太医,宫里知道了,瑶儿的婚事八成就要泡汤了。”
“我孟晚景的女儿,还怕嫁不出去,来人,去请太医!”
孟尚书的怒吼,让胡氏嘴唇动了好几次,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不能,不能就这么真的请了太医,万一贵妃知道,孟文兰的婚事怕是也要黄了。
她趁着孟尚书悲痛恍惚之际,偷偷溜出房门,一路直奔皇宫而去。
待得到通传,她疾步跪倒在贵妃膝下,歉疚道:“娘娘,我家那庶女出事了。”
“何事?”贵妃一脸的毫不在意。
皇上让她给六皇子选一门尊贵的婚事,她担心六皇子有了得力的岳家,将来真的有能力和四皇子争抢,有心在朝堂里给六皇子找一个好看尊贵,却没有实权的岳家。
若不是以前看中的几家接连出事,她还看不上孟家的那俩女儿,主要是看不上孟文兰竟然要嫁给自己的儿子。
为了六皇子,把自己的儿子的婚事都拿出去做交易,贵妃心里一直是犹豫的。
如今听着胡氏的话,她心里还想着万一孟文瑶真的出事,这件婚事作罢也好。
胡氏不知道贵妃的心思,忙把家里的事情说了一遍:“昨儿还好好的,就睡了一晚起来,脸上肿的都是包,这要是瞧不好,八成是要毁了容貌,若是那样,和六皇子的婚事可就不合适了。”
“不合适就不合适吧,本宫刚好还没来得及和陛下请旨。”
贵妃说的散漫,甚至透露出一股子轻松,她的儿子这下不用娶孟文兰了,本来她就没太看上孟文兰,要不是六皇子婚事屡屡不顺,说什么她也不想要这买一送一的婚事。
她轻快的语气让胡氏心头直跳,这婚事怎么能说不算数就不算数,她这两天已经把女儿要嫁给四皇子的事情,透露给了好几个交好的夫人。
甚至她都把孟文兰的嫁妆单子都整理出来了,怎么能说算了就算了。
她也不计较贵妃还没让她起身,就言语神秘又严肃道:“娘娘,六皇子的婚事屡屡不顺,外间已经传言他克妻,若是我们家瑶儿也病重难以成婚,将来传扬出去,怕是再也没有人敢把女儿嫁给六皇子。
皇上刚解了六皇子的幽禁,满天下都说皇上仁慈,皇上正要借着六皇子的婚事,让世人知道皇上慈父心肠,若是娘娘无法给六皇子找一门合适的婚事,到时候不仅皇上说您故意推脱,就是民间听到了,也说您苛待与他。”
这些话正是贵妃担心的,她不悦道:“是你说,你家女儿脸都毁了,要是这么嫁给六皇子,被人知道了,岂不是当真让人戳本宫脊梁骨。”
听着贵妃话语里有缓和之意,胡氏心下一喜道:“六皇子克妻的流言,娘娘不能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妾身想着,皇子成婚,走完六礼,少说也一年半载过去了,万一和六皇子订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