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流转渐缓,仍有许多灵气余波源源不断涌入含风殿中,但与方才那种令人心惊的灵气涌动相比,已经不算什么了。
皇帝心下微松,踏入了含风殿殿门。
殿内没有宫人,景昀历来不喜欢太多侍从在侧,故而将殿内的宫人全都遣了出去。
殿内显得有些空旷,景昀坐在窗下,一手支颐,眉间含着淡淡愁绪。
仙人无情,皇帝此前从未见过景昀露出此等情态。
皇帝心头忽然一紧。
景昀抬眼:“是我疏忽。”
她指的是琴声引动天地灵气。
皇帝哪里会应下,只道无妨,旋即关切道:“不知能否为仙子分忧?”
景昀情绪并不外露,却也不会刻意在皇帝面前掩饰情绪。她自信自己足够强大,自然不必克制自己的喜怒哀愁。
景昀低下头,望着案上散乱的蓍草等物,有些发怔。
她回到此方世界,已有数月。
三千六百凡界,各界间时间流速大不相同。她不知储君姐弟二人到了哪方世界,更不知他们的下落与动向。
他们去向何方?
他们究竟有没有逃脱仙使的追捕?
他们……还活着吗?
蓍草铜钱本是死物,又如何能占出九天之上仙神的吉凶?
景昀意兴阑珊,稍稍合目,却听到了皇帝关切的询问。
皇帝年少,固然心思深沉,智深如海,但如何能与景昀相较?
论起帝王之术,早在齐国还没有出现在齐州的土地上时,景昀就已经做了百余年道尊。
皇帝是一国一州之君,而道尊是九州天下之君。
景昀能看出,皇帝的这句关怀中或带三分循例,却有七分真意。
她微微一笑,正欲言语,忽然心血来潮,随口道:“你学过命数测算没有?”
皇帝摇头道:“没有。”
景昀问:“我倒没有问过,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