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变脸怒道:“你想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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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教主父子之间有着怎样的争执,云层之上景昀掀起的灵气巨浪又有多大,小世界中的情形仍然稳定地沿着轨道向前发展,没有任何意外。
从暮春到盛夏,再到夏末。
随着魔教大军不断推进,教主父子不知遭遇了多少拨刺杀,大军终于来到了京城外。
左护法在一次刺杀中失去了左臂,左少护法站在他身边,看着近在眼前的京城城门,又看看父亲空荡荡的左袖,想起一年多来的艰难险阻,忽然很是感慨,泪盈于睫。
左护法看着小女儿要哭,有些心疼:“怎么了?”
左少护法吸吸鼻子,语无伦次道:“父亲,要不我们改姓右吧。”
左护法无言以对,另一边的右护法心情复杂,心想你们改姓右,难道要叫做右左护法?这也太奇怪了。更重要的是,我这个右护法怎么办?
“左护法没有左臂,多奇怪啊。”左少护法哭着解释,“到时候,说不定人人都要来问上一句,岂不是戳您的痛处?”
“先不说你改名叫右怀鸢到底好不好听,难道你以为右护法没有左臂就不奇怪?人们就不会想问上一句?”
听了这句话,右护法神情微带幽怨,心想有人在意我的感受吗?
京城近在眼前,他们还有闲心在这里说些想些乱七八糟的事,说明他们此刻真的很紧张,所以必须说些闲话来分散那份压力。
教主从帐中走了出来。
他仰头望着前方高耸的城门,微笑道:“真是……不容易啊!”
魔教称霸西域十二国,已经有很长久的岁月。
从它成为西域之王的那一刻,当时的魔教教主就将目光投向了中原。
正如教主所说,魔教是有点邪恶的。
邪恶的人总喜欢试着把别人家的宝物装进自己的口袋。
这句话乍一听,像是窃贼的爱好。
但配上魔教的权势和力量,就正应了那句很有名的话。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中原很好,魔教很想要。
几代魔教教主,都在尝试着做这件事,最终在教主的手上做成了。
多年夙愿即将得偿,教主又怎能不欣喜若狂?
一声令下,魔教大军展开了新的一轮攻城战。
城内军队不止有着京城禁军、各大世家的部曲私兵,还有许多正道宗派的长老弟子。
这是世家与白氏皇族最后的、绝顶的精锐,全都在生死危机面前毫不犹豫地投入了最后一战,所以这场战争远比从前任何一场战事来得更为胶着。
“我一直想不明白,那些正道宗门究竟为什么会掺和进来。”右护法道。
左护法冷然道:“正道最是虚伪,天宁寺有多少僧田寺产?又有多少佃户?和那些世家有什么区别。”
右护法道:“又不是每个正道宗派都有无数产业。”
教主平静道:“因为我们是魔教,道不同不相为谋。”
道不同不相为谋,只好分道扬镳。
魔教与正道更是从来看不顺眼,互为仇雠,自然不是分道扬镳、互不理会就能解决的。
理念之争往往最为惨烈,也最为残酷。
“有些麻烦。”左少护法左右看看,小心翼翼地插嘴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教主心情很好,并没有因此不悦,反而愉快地回答道:“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我们。”
这场攻城战持续了三天。
三天里,魔教受创极重,京城中的守军更是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在战斗发生的这三天里,远离大地的云端之上无比寂静,厚厚的云层上面坐着个白裙乌发的少女,气息缥缈,宛如仙人。
这具身体里的神魂本就属于仙人,但身体终究不是仙人的身体,那么这种虚幻缥缈的感觉从何而来?
日光照耀下,如果定睛细看,可以看出景昀雪般的肌肤更加雪白,近乎于冰。
冰是透明的。
此刻,景昀整个人也像是透明的。
她闭着眼睛,像是端坐云头的仙子,又像是寒冰刻成的冰像。
无比美丽,无比缥缈,隐带诡异。
诡异是因为不像人。
很显然,正常人的肌肤可以白如雪,但绝不会像是一座冰雕的塑像般隐隐透明。
那是因为景昀此刻进入了一种非常奇妙的状态。
她现在无比虚弱,因为她体内灵脉甚至身体深处的绝大部分灵气都被抽了出来,注入天穹之上那个似乎快要闭合的黑洞之中。
但她现在又极为神圣。
因为她补全了这方小世界的规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方小世界此刻已经从虚幻逐渐凝实,很有可能在几十甚至数百年后触摸到真实的界限,化作一方真正的凡界。
即使对于仙神而言,这都是极大的造化之功,深藏着难以想象的困难。
对于景昀当然也极为困难,但终究比对别的仙神要简单一点。
论起对大道的理解与体悟,天上地下,没有几个仙神能够越过她。
景昀睁开了眼。
她的神识消耗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