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溪早早离开了道殿。
他下山之后,没有像往年那样,风流写意地信手揽一片云,也没有乘上一条精致的画舫。而是径直乘着春风渡的剑光,南下而后北上。
南下去的是九州最南处,界碑山南。
北上去的是九州极北处,千里冰原。
这一年在人族的史书中,像潺潺溪水一样静默地淌过,没有发生任何值得大书特书的事。甚至于道殿最博学的藏书阁长老在回顾起玄真年间大事纪时,都说不出这一年发生过什么。
只有妖族与魔族的极少数高位皇族才知道,这一年里,许多本不该死的高位妖魔死了,他们的死亡使得二族族中变成了一池搅乱的浑水,所有知情者都在猜疑,所有知情者都在争斗。
不乏有极少数知情者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人族,但死去的妖魔无一不是位高权重之辈,根本不是人族打入的棋子能够接触到的。除非人族派出了炼虚巅峰乃至大乘境强者,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成这些事。
但话又说回来,人族的顶级强者甚至凑不够两只手,无一不是道殿尊主、宗派掌门,常年闭关事务缠身,怎么可能亲自做这些杀手的活计。
更重要的是,如果人族连这些顶级强者都要惊动出手,唯有开战一种可能。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杀族中对战局影响更大的那些人,非要做这种买椟还珠的蠢事?
于是这个猜测提出又很快地被否定,转瞬间就被抛掷在脑后。
但事实上,江雪溪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
他精准把握好了尺度,既不能让妖魔二族剑指九州发动战乱,又挑动了妖魔二族猜疑内乱,借此尽可能将一切危机掐死在襁褓之中。
彼时九州天灾未起,玄真道尊威慑南北,人族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定时刻。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