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景昀道:“我钻了一点空子,这里的阵法触动后会发动攻击,但文老夫人可能是怕误杀血亲,所以她的直系血脉闯阵同样会受到攻击,但攻击会削弱到不致死的程度。”
景昀钻空子把阵法做了一点小小的修改。
阵法的攻击对景昀和慕容灼的伤害十分有限,并不值得她们十二万分警惕,她们真正需要担心的是惊动馆内的人。
现在,凭着这根文鸢的头发——来自于文老夫人嫡亲孙女、直系血脉,她们暂时可以通过阵法而不惊动朝阳馆内了。
入内之前,景昀咬破手指,在慕容灼眉心一按。
“我把我识海中探查的阵图传给你,小心一点。”
景昀凭着强大的神识和在阵法上的造诣,硬生生把阵图推了出来,慕容灼看着只觉得新奇,并不明白其中原理。而今景昀在她眉心一点,一缕神识叩向慕容灼识海。
慕容灼对景昀并不设防,朝她敞开了识海。
下一刻,慕容灼顿觉眼前发花,识海中阵图浮现,无数交错纵横的灵气线条密密麻麻交织在她的眼前,繁复到根本无法看懂的地步。
“不用看懂。”景昀教她,“记住我们所在的位置,然后避开身边的线条,跟我来。”
她紧了紧系在脑后的云罗,步伐平缓地踏入了阵中。
慕容灼扭曲地跟在后面,眼睛看着景昀的动作,识海里分心观察阵图上的线条,只觉得四肢从来没有这么不灵活过。
越过朝阳馆外的阵法,进入朝阳馆后,景昀还不能走,她必须把阵法改回去,同时还要巧妙地保留阵法的缺口,为二人留一条离开的通道。
慕容灼蹲在一边认真观察,片刻之后双目迷离,开始不断点头。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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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文妙依依不舍地梳洗起身,和师兄师姐们告别,拖着仿佛即将要上断头台的沉重步伐,回了天端文氏。
她拜入道殿后长久不回文家,每次迫不得已回来的原因都是因为母亲忌日到了。这一次在文氏停留几日,已经是十分异于寻常了。
不过文妙倒不担心文家对她起疑心,因为她留下的原因足以取信于人。
——她要把母亲的坟迁到中州!
这件事文妙并不是第一次向文氏提起了,她拜入道殿后第一次回家祭拜母亲,天枢小队的其余三人都陪她一同回来,生怕她受了欺负。饶是如此,柳兰扬和岑陵一个没看住,文妙差点又被文鸢打了。
柳兰扬三人自然不肯看着文妙吃亏,当即变了脸朝文家要一个说法,指责他们欺凌道殿弟子,为此惊动了文老夫人,她顾忌柳兰扬的师长,所以责罚了文鸢。
那时文妙就很想把母亲的坟迁走,以后就再也不必和天端文氏有所往来了。但文氏自然不肯,如此拉扯数年,也没达成一致。文妙绝不愿意和天端文氏修复关系,文氏也绝不肯和年轻一辈中天赋最好的文妙切断关系。
每次文妙不情不愿地回来,都要为此和文氏拉扯一番,这次她同样打着这个旗号,也并不惹人疑心。
文妙心情沉重地回了文家,与此同时柳兰扬留下陈礼在客栈负责后备,他和岑陵要出去执行计划的另一部分。
然而和往常不同的是,这一次文妙回到丹樨阁的路上风平浪静。
侍女们为她解惑:“昨晚大小姐惹恼了夫人,跑了出去,听说华庭的侍从找了很久才找到,大小姐又被关了禁闭。”
文妙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没有文鸢的一天对她来说风和日丽,倏忽即逝。
而对于景昀和慕容灼来说,朝阳馆里的一天实在惊心动魄。
二人化成普通侍从模样,悄无声息地在朝阳馆里转了一圈,最终确定了炼化神魂碎片的确实不是文老夫人,而是文老夫人的正室邓氏,下人称呼为邓正君。
邓正君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侍从眼前了,他起居的华阳楼外布置了很多人,文老夫人的亲信大都分布在华阳楼周围,而文老夫人带着两名医修,亲自在华阳楼内‘陪伴’病倒的邓正君,若无要事几乎从不离开。
——乍一听确实是一对深情款款的白头夫妻。
“你师兄的神魂碎片为什么会落到他们手里。”慕容灼对此十分费解,“他们去过镜湖行宫?”
“……不。”景昀低声道,“这里就是曾经的镜湖行宫。”
镜湖行宫消亡千载,化为白地,唯有江雪溪的神魂碎片滞留此处未曾消散。
直到天端文氏在此处修葺了府邸。
景昀不知华阳楼内布置,不好轻易潜入。于是随意逮了个落单的亲信,搜魂之后得到了许多信息,不止是华阳楼中的布置,甚至连邓正君现在的情况都猜了出来,蹙紧的眉头也渐渐松开。
“邓正君现在昏迷未醒,灵力却逐渐枯竭,渐生老态。”景昀难得露出了喜色,发自内心地想要笑出来,“这说明他被师兄的神魂反过来困住了,师兄的神魂正在抽干他的力量。”
江雪溪的神魂碎片已经衰弱到了极致,无法挣脱炼化的过程。但同样的,假如文氏没那么贪心,直接将江雪溪的神魂碎片投入丹鼎炼化,景昀现在纵然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