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褚信芳一边用力点头,一边从袖子里摸帕子擦脸,摸来摸去也没找到。
她满脸都是泪痕,谁看了都知道不对。江雪溪从袖中摸出一条崭新的丝帕递过去,褚信芳胡乱抹了几把脸,捧着那帕子:“我……我给您洗干净送回来。”
江雪溪说:“不必了,松手。”
褚信芳不解其意,还是下意识张开手,那块帕子从掌心飘落,从半空中呼的一声烧了起来。在褚信芳低低的惊呼声中烧成了灰,一阵风吹拂而过,顿时什么都不剩了。
“还不快去。”
褚信芳跳起来拔腿跑了。
江雪溪转身离去。
他再度穿过厅堂回廊,径直走向褚太守的书房里。
褚太守还没有回来,书房里坐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埋头写字,正是褚太守的头号幕僚,褚信芳口中的‘梁先生’。
江雪溪无声无息地推开门,梁先生应声抬首,惊讶道:“江仙……”
江雪溪抬手打了个响指,梁先生的话戛然而止,跌坐回椅中,清明的目光逐渐恍惚。
江雪溪随手拉开旁边一把椅子坐下来,开口问:“告诉我,四位新娘失踪案中,褚从周命你在案卷里动了什么手脚。”
他的声音里有种非常奇异的轻柔缥缈,每一个字都深藏着令人昏眩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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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一声剧烈震响,数块山石夹杂着尘土碎石簌簌而落。
碧水芙蓉剑光闪烁,两道绛红身影一前一后在漆黑曲折的山洞中急掠而过。前方那道身影逃命般飞窜过一个个山洞拐角,发出尖锐的啸声。
景昀咬牙挥剑,一剑斩向前方,然而剑气即将斩落到那鬼祟身上时,前方蓦然出现山壁——又一个拐角到了。
那道绛红身影在拐角处一闪而逝,转眼间不见了。
景昀急追过拐角,落下地来,面前出现了三条分岔口。
她大概猜到了这是哪里。
燕城临山,城外有一片叠嶂山峦,青竹翠柏,人迹罕至。
她现在大概是在山腹之中。
这片山脉连绵几十里,占地广阔,也只有这样广阔的地方,才能让这令人作呕的鬼祟利用地利逃了半晌。
这东西看上去骇人诡异,气势汹汹对着景昀放狠话:“既然你说我是怪物,那把你的生气吃掉,我就像人了。”说着气势汹汹扑向景昀。
景昀的回答是提起碧水芙蓉一剑斩去,剑光森然剑气纵横,和这鬼东西打了起来。
景昀已经是元婴中境,放在规模小一点的宗派里做掌门都够格,更是年轻一代同龄人中一骑绝尘的佼佼者。这东西身形飘忽行踪不定,和景昀力战数百回合,掉头跑得比兔子都快。
情势逆转,景昀提剑急追,鬼祟仓皇逃窜,最终它借助地利逃离。
景昀微微喘息。
她再强,终究不是铁打的人,先和这鬼东西打了几百回合,又追了半晌,难免疲惫。
景昀目光警惕地环视四周,不敢放松戒备,生怕这东西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给自己一击,她缓缓调息片刻,疲惫稍淡,一边慢吞吞打量眼前三条岔路,一边拧起了秀丽的眉。
交战之后,景昀发现这东西实力虽强,却比不上她。但这东西有个非常诡异的特点,它毫无气息飘忽不定,因而偷袭是一把好手。也正是因为毫无气息的缘故,景昀根本无法追踪它。
这不像是鬼,人死前若有极大的情绪波动、怨恨执念,死后魂魄不散化为鬼。只要是鬼,一定会有鬼气,无论多么强大的冤魂厉鬼都不可能毫无气息,除非它拥有什么特别的机缘宝物。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一只鬼拥有什么特殊的机缘宝物,灵智肯定是完整的,怎么会是这东西那愚昧懵懂的状态呢?
景昀和它打了半晌,发现这东西似乎灵智尚未全开,它如果真聪明的话,最多和景昀交手几十招就该逃了,而不是和她打上数百回合,确实成功消耗了景昀大部分体力灵力,它自己伤敌一千自损三千。
难道是一只祟?
人死后魂魄不散化鬼,而除了人之外的其他东西死了,或是物品生出灵智,那叫做祟。和鬼相比,祟并不多见,景昀对它的了解也不多。
如果说这是祟的话,倒有几分可能。景昀想起那东西脸上七拼八凑的五官,眉头皱得更紧了。
死物生出灵智,化形成人,所以没有自己的脸,只凭本能要七拼八凑一张人脸。
她一边思忖,目光一边在眼前三岔口上来回逡巡,从袖中摸出只剩下最后一枚的珠花,准备现场算一算走哪条路——她卜算学得不精,只懂点皮毛,但算一算总比不算更有把握。
珠花抛至半空中,打着旋向地面落下。景昀盯着珠花,忽然脊背一凉寒毛倒竖,周身灵力汹涌暴涨,一剑斩向虚空中。
景昀左肩婚服发出无声的裂响,鲜血汹涌而出。与此同时空气中发出一声极其锐利可怖、不似人声的尖叫,绛红身影从空中浮现又跌落,景昀根本没给它反应的时间,剑光连闪破空而去,汹涌的剑气将那东西震出几十丈,倒飞进一条岔道中,重重撞上了石壁。
哪怕是可以比拟金丹境的大妖,挨了这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