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了……着火了……”
陆永庭踌躇几步,他被阿平的愚蠢行为气得丧失了语言。
隔壁舱室的船客听见着火,纷纷惊惶的跑出来。最后发现是虚惊一场,又纷纷骂骂咧咧地离开。
“他妈……”
“神经病……”
“白痴……”
阿平龟缩着脑袋,不敢直视公子的脸。知道一定不好看。
此时屋内床上的被子动了。
“嬷嬷……好吵……”
只见九珠揉着眼睛,缓缓趴起来。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九珠脑袋还处于模糊的状态,只觉口渴。从床上光脚下地,走至矮桌处,自顾倒了一杯水。
“啊!”九珠被热茶烫得一激灵,手一松,杯子砰一下落到矮桌上,杯身未碎,却溅出了许多水。
舌头上的刺痛瞬间让她清醒,捂着嘴哼哼唧唧。
站在屋外的俩人呆若木鸡。
什么情况!
怎会是江九珠?
陆永庭和阿平动作整齐划一,退后一步,扭头看了眼舱室外的编号。
没进错房间!
当九珠发现陆永庭和阿平站在屋外不由一惊。大着舌头喊道:“陆公子,阿平。”
都忘了自己还光着脚,走到他们面前问道:“你们也要去汴京吗?”
陆永庭和阿平面面相觑。
今日有两艘船从徐州上汴京。九珠此时所在的这艘船比祖父待的要早出发一盏茶的功夫。
上错船的九珠正忐忑地站在甲板上远眺着。
她所在的船已经被陆永庭摆出身份命船家停了下来。只等着后方船只跟上。
此时的江宏也在另一艘甲板上着急徘徊。林管家问过船家,说船无法调头,只能在下一个码头稍做停靠,让他们下船再搭其他船回徐州码头,这也是船家看在他尚书大人的面子上破例行的方便。
“老爷,快看!”
林管家惊呼喊道。
江宏一怔,顺着林管家抬手指的方向看去。
他眼睛半眯着,下一瞬又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置信地又朝前走上几步,用力盯着。
前面那条船的甲板上跳着正朝他们拼命挥手的人不是九珠那死丫头还会是谁?
原来是上了那条船啊!
明白过来的江宏怒不可遏,脸庞因为愤怒变得扭曲,眼里都快喷出火焰来。
阿平站在九珠身旁拿着窥远镜把江大人的面部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啧啧啧!”阿平咂嘴道,“江九珠,你祖父的模样看起来要吃人。”
九珠一怔,向阿平讨要着窥远镜:“阿平哥,让我看看。”
阿平把窥远镜递去。
九珠才看了几瞬,便一脸惊恐不敢再看。
甲板上的江宏左右环顾着似乎要找什么,寻不到,只见他不顾形象的脱下一只靴子朝前方扔过去。
两条船的距离尚远,靴子才飞出几米远便落到了河里。
九珠怔住。
阿平确是一脸幸灾乐祸。
“阿平哥,快让船家开船。”九珠惊惶求道。
阿平自然知道她的小心思,不就是怕被打嘛。
“我做不了主,你得去求公子。”
阿平话音刚落,人已经跑了。
陆永庭坐在矮桌前饮着热茶,毫不理会江九珠的请求。
“陆哥哥!”
陆永庭挑眉,这称呼他还是头一次听,以往……还有刚才,还一口一个“陆公子”的喊着。现在却突然改了口,年纪不大,竟然还学会套近乎。
“陆哥哥,我祖父那样子凶得要吃人,待会一定会打我,就让我在这条船上躲三天,行不行。”九珠蹲在矮桌旁求道,稚嫩的小脸愁得像一老妇。
一声声陆哥哥喊得陆永庭颇为享受,怪不得阿平这么护着她。
往日里她一句句“阿平哥”可没白喊。
但嘴甜,撒娇在他这里是没用的,他可不像阿平那货一样没出息,见人姑娘家卖惨,装可怜,心就软。
“既然怕被打,为何当初不听话下船乱跑,弄成现在这个局面,皆是你活该。喊陆哥哥也帮不了你。”陆永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悠哉品着杯中茶水。
九珠没想到陆永庭这么狠心,好歹他们已经认识这么久,看她被打,他就高兴不成?
于是她动之以情,提起往年旧事。
“陆哥哥,想当初你在边境受伤时,还是我收留得你,你昏迷时,我为你担惊受怕。你醒过来我喜极而泣,每日更是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为你端水送药,为你洗衣……”
“停停停……”陆永庭忙打住江九珠的夸大其词。
“是我听错差了,还是你记忆混乱,我记得做这些事情都是孔嬷嬷。”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九珠抿唇,有些羞窘。下一瞬,便避重就轻道:“照顾你我也是有份的,陆哥哥难道忘了嘛?”
“我确实给你端过药,送过饭的。”
陆永庭一想,还真有其事,不过也就两三次,她不说还好,这一提,陆永庭又想起被她拿捏,硬逼他喝下“心肝汤”的场景。心里又是一番意难平。
怎么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