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夜晚的风是凉爽的。
正应了那句“秋高气爽”的成语。
江老爷心情变好后,他又让李氏赶紧把寿宴的事情提上日程。
李氏和二儿媳张氏正在核对着宴请名单。因为明日就得把请帖发出去。
原先李氏准备的名单被江老爷划去大半,说是不必大操大办,安排个十五六桌即可。
李氏拿到新名单,便觉得有些奇怪。老爷这次请的大多是徐州宗族里的长辈亲戚。有几个还是好多年不曾联系过的。
她不知老爷此举为何?
她没多问,老爷定的名单,自有他的道理。她的心得放在办寿宴的事情上。
早些天,大儿子江随从徐州来信,说是公务繁忙,中秋没时间回来贺寿。这是没法的事,江老爷回信让他安心政务,不必牵挂。
寿宴前五天,从徐州来了一位身份地位很高的宗族长老,是江宏的五堂叔江升。
虽然五堂叔也在宴请名单内,但他的到来让江宏很意外。
以前儿子娶妻,女儿出嫁,孙子孙女满月,江宏都有送请帖去。可他一次都没来过,礼也没到过。
今年寿宴也只是看他长辈的身份礼貌性意思意思写张请帖去,没想到人竟然来了。
江宏有些后悔。早知道五堂叔真的来,他就不意思意思了。
他可不想在寿宴上有一个比自己还大的长辈,怕届时众人还不知谁过寿呢!
不过五堂叔来也好,他正有一件事情想和他商量。
宗族长辈来,怎好让人住客栈?
于是江宏忙让李氏把大儿子的院子收拾出来给五堂叔住。
结果,江宏去晚了。
“老爷,不是去客栈接人嘛?”李氏没见到堂叔影子,“怎么自己回来了?”
“五堂叔被阿姐接去她那里了。”江宏白跑一趟。
“妾身院子都收拾好啦。”李氏言语似有不满。
“怎么,夫人还觉得亏了不成?”江宏带着庆幸的口吻说道,“阿姐把人接去更好,省得我们伺候。”
听丈夫一说,李氏觉得也是,那五堂叔今年都八十岁了,伺候起来更得小心,万一有什么闪失,届时还惹麻烦,这样说起来阿姐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了。
于是笑着点头附和道:“老爷说的是。”
江宏随口一提道:“五堂叔这次可不是自己来的,还带了他的小孙子。”
“小孙子?”李氏回忆好久后,才吃惊地道,“那孩子不是早死了嘛?”
“啧!”江老爷皱眉,“谁告诉你那孩子死了?”
李氏一脸讶异道:“……就是老爷过五十五寿辰时,听徐州来的亲戚说的。”
“你们这些女人,就喜欢胡说八道,乱传是非。”江宏警告道,“那孩子只听说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又不是早幺。”
“夫人说话以后注意些,别偏听偏信。”
这事不能怪她,他们夫妻俩已经十多年没回过徐州,很少能听到那边的消息……所以有误差是难免的。
被丈夫训斥,李氏不高兴,但也只能认:“知道了,老爷。”
“话说回来,五堂叔的小孙子有多大了?”李氏好奇道。
江宏拿不定:“好像和芙儿差不多,十三四吧!”
“这么小?”李氏讶异,“按辈分论,那孩子可是和我们孩子同辈的呀。”
“眼下我们孩子都三十好几,当爹又当娘了。”
江宏觉得妻子大惊小怪。
有老来子,就有老来孙。
他五堂叔有两个儿子,最数大堂哥最好色,妻妾成群,子嗣艰难。
活着的时候,每隔几年便休妻,娶妻,再休妻,再娶妻,再再休妻。
四十六岁还娶了一十五六的姑娘做夫人。
那次又给在汴京的他发了请帖,对于大堂哥的请帖,他都接怕了。
第二年,那新夫人竟然怀孕,还给大堂哥生了一男孩。
那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嫡子,也是唯一的孩子。
为什么是唯一呢?
因为他四十七岁才当爹,太高兴,所以乐极生悲死掉了。
那孩子好像叫江学义,自小就体弱多病,一直养在堂叔身边,每日汤药不离。
估计堂叔来汴京的主要目的是带学义来求医问药,来参加他的寿宴只是其次。
中秋那天清晨,江遇带着媳妇张氏,儿子女儿还有九珠早早就去父亲院子向他拜寿。
江宏高兴,本来打算晚上再给孩子们的红包也被他早早派发出去了。
九珠回到自己院子,坐在桌前欢喜的盯着红包看了好半天。这可是祖父第一次给她红包,太不容易了。
见孔嬷嬷端着月饼进屋。九珠忙举起红包和她分享喜悦。
“嬷嬷,你看,祖父给我的红包。”
孔嬷嬷把月饼放到桌上,在衣服上擦了擦,随后从自己的胸襟处掏出一个红包。
“老奴也有。”
“今日府上所有人都有红包。”
九珠好奇问:“嬷嬷,你的红包里有多少钱?”
“有一两银子呢?”孔嬷嬷也问,“九珠小姐的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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