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诸綵原本是个海盗,但却主动为福建的商船做掩护,这倒不是因为他想要向福建商人示好,更重要的原因是荷兰人已经把封锁航线这活儿给干了,挤占了珠江洋面上海盗的生存空间,诸綵索性就从抢劫福建商人转为保护福建商人。
他没本事打破荷兰人对澳门港口的封锁,但是凭借无所不在的疍民建立了广东到澳门之间的陆运通道,蚂蚁搬家一样把商人们送往澳门的物资,通过大明的小船一批一批送到广东土地上,然后陆路运进澳门,诸綵在这些物资之中抽成,不光挣的盆满钵满,还难得在福建同乡之中留下了不错的名声。
否则这海五路商号的聚会他根本就没机会来。
“都是桑梓情谊嘛。”听到黄程的夸奖诸綵哈哈笑着说道,好像不记得他过去在珠江口抢劫了不少福建的商船。
黄程话题一转,说道:“我在日本结交了一些愿意来华贸易的商人,他们也想加入海五路的商队,只不过你也知而今朝廷对这些日本人极为忌惮,他们没有门路来到厦门,我想诸老弟在这其中能否相帮一二?毕竟在这大名洋面上,能够悄无声息地将人从某地送往,另一处恐怕也就只有诸老弟有这样的手腕了。”
“岂敢当此夸奖?黄老板才是真正的大海商。”诸綵谦虚的说。
黄程可是坐镇澳门和葡萄牙以及荷兰人都有所联系的大商人,以前凭诸綵的身份,见都见不到的。
诸綵客套一番,才有些犹豫说道:“要把日本人送到福建的哪个港口都容易,偏偏这厦门是个岛,四面都受官军围起来的,连我们的船上岛都受了盘查,这回我到商号都只敢带了些身家清白的兄弟,想要把日本人送上厦门岛,又是在海五路即将出航的时候,不容易呀。”
“老弟何必过谦,你手下自有这样的路子,”黄程为诸綵倒了一杯茶说道,“这生意利润极大,这些个日本商人肥得很,若非是实在朝廷在厦门港盯得紧,他们也不会求到我手上。”
“他们能给多少钱?”诸綵问道。
“他们的人和货加起来总共不过一小船,只要能送上岛来,一口价能给五百两。”黄程豪爽的说,“不知这样价钱可还够?”
“足够了,足够了,五百两送一船人,就是送关老爷渡长江我也送得过去。”诸綵大喜过望。
“这些人的船货都很要紧,一切都要保密,只这一点要求,这生意也是我的旧主雇所托,只要能做成,日后澳门和西洋的生意我也可以为猪老弟引荐。”
“多谢多谢,这……我敬黄老板一杯!多谢黄老板提携。”诸綵更加高兴,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脑。
“还要仰赖诸老弟出力啊。”黄程也是举杯相敬。
两人在海五路的商号之中把酒言欢,一直喝到都有醉意,这才各自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