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宫里不安生,还是你太子府不得安生?”顾衍薄怒,“在上朝之前,这件事得不出一个结果,你知道你会被多少大臣弹劾吗?”
“比起被弹劾,儿臣更希望还原真相。”
“你无非就是认为温雪是清白的,可她当真清清白白吗?”
听到顾衍的话,顾长宜急了:“父皇此言何意?”
“你难道看不出来,温雪心向温家,她怎么可能真的帮你?”
顾衍跪着往前移了几步,“父皇,雪儿如今和温家并无联系,这一点儿臣可以用性命担保。雪儿如今脸已经毁了,儿臣不能再让她背负一丝一毫的骂名。”
若是以顾衍的说法去搪塞天下悠悠众口,总会有人怀疑是温雪对云旎下了手,这对温雪的名声来说自然不是一件好事。
“你为她处处考虑,她可曾为你考虑过什么?”顾衍是怒其不争,“她若是识大体,就不该在云旎进府之后跟你使小性子,她让你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父皇,儿臣此生有温雪一人足矣。”
听着顾长宜的话,顾衍的心里生起了一股子的无名之火:“顾长宜,你是太子,就代表你会是未来的君王,你的后宫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
你这副儿女情长的模样,朕如何能放心地将这大历天下交给你?”
顾衍几乎是丝毫没有掩饰地将自己的打算对顾长宜和盘托出了,但顾长宜对此并不关心:“父皇,儿臣不管未来如何,如今只想要保住雪儿的清誉。”
看着顾长宜执着的样子,顾衍不仅头疼,心也开始疼:“朕给你一天的时间去查太子妃的事情,若是你查不出真相,朕就会按照原来的打算对外公布此事。”
顾长宜知道云旎这次不曾留下任何证据,别说一天,就是给他一个月,他也是查不出什么来的:“父皇……”
顾长宜还想要恳求顾衍,但是顾衍直接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砸向了顾长宜。
顾衍到底还是心疼顾长宜,并未砸重,茶杯落在地上,茶水洇湿了顾长宜的衣袍。
“滚出去!”
顾长宜意识到顾衍是真的动怒了,这才不甘不愿地退出了御书房。
但是顾长宜并没有离开皇宫,而是往未央宫走去,他想要再去求一求林疏月,若是母后开口,父皇定然会听几分的。
毫无疑问,顾长宜在林疏月这里吃了闭门羹。
顾长宜二话不说,直接在未央宫前跪了下来,大有不见到林疏月就不离开的架势。
未央宫内,林疏月也没有睡着,她只是坐在了靠窗的椅子上,看着那忽明忽暗的烛火,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林疏月听到了落雪的动静。
丛嬷嬷在这时走了进来:“娘娘,外头下雪了,太子殿下还跪在外头呢。”
“他喜欢跪,那就让他跪吧。”林疏月的声音中透着疲惫。
丛嬷嬷看着这样的林疏月,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林疏月的失眠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近来一天能睡个两个时辰都是多的,安神汤一碗一碗地喝都没有任何作用。
偏偏在这个时候,顾长宜还要来找麻烦。
“娘娘,您还是睡一会儿吧。”丛嬷嬷劝道。
林疏月摇了摇头:“本宫睡不着。”
说着,林疏月看向丛嬷嬷,“嬷嬷你去休息吧,你的岁数不能这么熬了。”
“娘娘不睡,老奴哪里能睡得着?”
林疏月叹了一口气,问道:“丛嬷嬷,子规回来是好事,为何事情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娘娘,有些事情皇上心中已经有了主张,不是咱们能改变的。”
林疏月摇了摇头:“本宫只是不解,林家世代忠君护国,怎么林家就没有顺遂的人呢?”
“娘娘,老奴不懂那些,只是一些粗浅的道理还是懂的。人在做天在看,报应都在路上呢。”
听着丛嬷嬷的话,林疏月站起身往内殿走去。
伺候着林疏月睡下,丛嬷嬷正要退出去,林疏月出声提醒:“你不许去劝他。”
在丛嬷嬷的心中,林疏月与顾长宜终究是母子,不管两人现在如何生分,她作为奴才是该去劝一劝的。
但是林疏月的提醒让丛嬷嬷的心中一凉,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林疏月是当真放弃了顾长宜这个儿子。
“可太子到底是您的儿子。”这句话丛嬷嬷是想要说出口的,但是不知为何,她张不开嘴。
林疏月如何教养三个孩子,丛嬷嬷是看在眼里的。
她是一个对自己的子女极尽爱护的母亲,当这样的一位母亲决定彻底放弃自己的孩子的时候,该是被伤的有多深,心里该有多痛啊?
最终,丛嬷嬷只是应承了林疏月的吩咐,没有再做那些多余的事情……
这一夜,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
一大早,彻夜未眠的顾衍从御书房走了出来,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淑妃和顾云畔,开口:“朕同意睿王与睿王妃和离,让睿王妃好好地养身子吧,别在为了那些糟心的事情忧思了。”
“臣妾代子衿多谢皇上恩典!”
顾云畔跟着淑妃一起叩首,顾衍深深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