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林子规的娓娓道来,陆沅知已经有了猜想:“所以古姜一族的秘术,皆是出自于这个舒姓弟子之手?”
林子规点了点头:“那舒姓弟子不想让自己的妻子感受到病痛的折磨,才有了傀偶术;至于制香术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妻子每日喝着苦药,才想到了以香为药的法子。”
说到这里,林子规的语气有些许的落寞,“可惜他终究没有救得了自己的妻子,在妻子死后,他因为太过于思念亡妻自创了织幻术,加上制香术的辅助,他可以在梦中看到她的妻子。”
“古姜的三大秘术,从一开始就是那舒姓弟子为了救自己的妻子所创,没想到流传到今天,成了杀人的手段,还真是讽刺。”陆沅知不无感慨。
林子规赞成道:“古姜一族的族人偷学了这三大秘术,并未用在正道上,这路越走越歪,落得了一个灭族的下场。”
“所以温家献上来的这个老道士是苗姓弟子的后代?”
“没错,苗姓弟子的能力薄弱,他接手道观之后,道观很快就走了下坡路,他又追杀帮过自己的师兄,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天理难容。后来他关了道观,也下山入世,应当也是与人成婚了,有了自己的孩子。
那苗姓弟子的道术本就弱一些,又历经这么多代,你觉得温家找到的这个苗家后代能有多大的能力?”
“看来温家也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陆沅知明白了林子规的意思,“温家和沈观澜应该是已经搭上线了,这个老道士在皇上面前必然是说了沈观澜和顾云臻不少好话,我说皇上怎么突然之间对顾云臻如此歉疚?”
“温嫔至今都没有晋位,温家应该是不指望她了,所以想着在皇上身边再安插其他人,这个人就是那个老道士。”林子规分析道。
陆沅知故意叹了一口气:“我们两个人刚才是把那个老道士给得罪死了,也不知他要怎么对付我们呢。你怕不怕?”
林子规伸出手在陆沅知的脸颊处轻轻地捏了一下:“从我拒绝了皇上赐婚的人选开始,他就已经视我为眼中钉,想来是要利用傀偶术来控制我,却发现我不再受他的控制,你觉得他会如何?”
“你现在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人。”陆沅知握住了林子规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不过我身为你想要成婚的对象,处境也很危险,我俩还真是默契。”
林子规笑道:“放心,一切有我。”
“有些时候想想,其实皇上和顾玄霜真的很像。”陆沅知苦笑了一下,“我们明明是陪着他从困境中走出来的人,却因为见证过他最无助的时候,成为了他眼中的威胁。”
“皇家无情,更何况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君王。”林子规说出了事实,“他以为自己如今高枕无忧,却不知道真正威胁他地位的人就在他的身边。”
陆沅知看着时辰不早了,站起身说道:“估计他们要散席了,我就先回去了。”
林子规点了点头,目送陆沅知离去……
顾衍从宴会上离开之后,没有人让人跟着自己,他独自来到了落棠阁。
落棠阁的院子里,苏棠正躺在躺椅上赏月,手边是一盏热茶,十分悠闲。
看到顾衍走进来,苏棠略略抬了抬眼皮,语气中透着几分慵懒:“这不是皇上吗,怎么有时间亲自来我这落棠阁?”
顾衍走到了苏棠身边,低头看着在躺椅上的苏棠:“苏棠,你不是说你做的傀偶没有问题吗,为什么林子规现在不听话了?”
苏棠慢悠悠地起身:“皇上也说了,他现在是林子规,不是当年的盛意了。他好歹也是临襄长公主的儿子,难道长公主不会为自己的儿子考虑吗?”
“一个人变成了傀偶,难道还能再变成正常人吗?”顾衍有些怀疑,“你的傀偶术这么好解?”
苏棠微微一笑:“其实解傀偶术没有难不难之说,只看那个人愿不愿意花这个心思。其实皇上也很清楚,从盛意变成林子规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您手中的傀偶,而是临襄的邺王。”
顾衍听着苏棠的话,总算是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你对外面的事情倒是了解,朕记得你与外界应当没有什么联系了。”
“盛意是我一手制作出来的傀偶,这点事情我不应该知道吗?”苏棠反问,“他摇身一变成了临襄的邺王,我每日都心惊胆战,生怕有人来找我算账。皇上难道没有担心过吗?”
苏棠最后问的这句话,让顾衍脸色大变。
如果林子规现在已经不受自己掌控,那他会不会报复自己?
看着顾衍变了的脸色,苏棠心中嘲讽,但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外头的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我注定是要困在这里的,皇上与其怀疑我,还不如想想怎么面对林子规的怒火。
皇上可别忘了,当初是您将他送到了我面前,他知道了我们太多的秘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顾衍的脸色越来越差:“这些事情你不用多管。”
顾衍说完,甩袖而走。
看着重新关上的院门,苏棠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出来吧,他走了。”
闻言,沈观澜从里屋走了出来:“前有苗道长,后有你开口,皇上和林子规这一次只会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