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吴悠然听到陆沅知的话,脸色几乎是瞬间黑了下来。
“陆沅知,你知道我说的是温氏,并非你的亲生母亲。”面对陆沅知,老夫人脸上已经不见了祥和之意,“温氏是你父亲现在的正妻,你唤她一声母亲,她受得住。”
陆沅知自顾自地在椅子上坐下了:“祖母,您可误解孙女了,养伤之人最忌讳动怒。孙女要是当真去看了她,大夫人恐怕会当场伤势加重。”
“你既知如此,当日在祠堂里为何不劝着点?”老夫人责问道,“还有赏梅宴之事,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看镇远侯府的笑话吗?”
陆沅知反问:“可是这一切的源头不是陆初推我落水吗?祖母,您活了这么大的岁数,难道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从始至终,我只是一个受害者,想要讨回公道,何错之有?祖母今日能这样质问我,是因为受委屈的不是你。”
老夫人没想到陆沅知敢这么顶撞自己,陆沅知看了一眼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老夫人,轻飘飘地提醒了一句:“祖母年岁大了,还是要保重身体,少动怒。”
“沅知,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吴悠然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沅知,“你身为侯府嫡女,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吴悠然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外头的声音:“老夫人、老夫人,出事了……”
管事一路小跑着进来,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一脸的仓惶。
见管事如此没有规矩,周嬷嬷连忙呵斥道:“你在胡说什么呢,老夫人能出什么事?”
“是三爷出事了。”
听到这句话,老夫人一脸紧张地看着管事,吴悠然当即站起身来:“三爷怎么了,你快说啊!”
管事不敢隐瞒,当即将事情的原委说了。
原来是“常太医”坐着镇远侯府的马车回去的途中,被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拦住了,那女人以为马车里坐着的是镇远侯府的人,直接就开始哭诉。
女人名为豆蔻,曾经是京中青楼的花魁,三年前被陆起看中,为她赎身,将她养在了外头。
豆蔻心大,自然不愿意当外室,想要进门当个妾室,使了法子让自己有了身孕。
陆起当时就要把胎给落了,豆蔻连夜逃跑,躲藏起来之后把孩子生了下来。她本想用孩子拿捏陆起,没想到陆起起了杀心。
幸好豆蔻机智,抱着孩子跑了。
只是陆起派人在京城各处搜寻豆蔻,豆蔻无处可逃,原本想着抱着孩子撞死在侯府门口,半路遇到了侯府的马车,便当街拦车诉苦。
毫无疑问,这件事又成了京城的一大看点。
老夫人听到这里,强行压制住了怒意:“那你们还不快去把豆蔻和那个孩子带回来。”
“可、可是常太医将那母女二人直接送去了京兆府,京兆府尹直接派人请走了三老爷,当堂滴血验亲,坐实了那孩子的身世。”
老夫人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这种小事,京兆府尹为何会受理?”
“是常太医亲自派人将豆蔻母女送过去的。”管事回的胆战心惊,“也不知他说了什么,京兆府尹燕大人就立刻处置了此事。”
老夫人仿若一瞬间苍老了几岁,这事情闹的满京城皆知,势必会有人拿这件事大做文章,到时候侯府该怎么办?
“三夫人!”就在这时,周嬷嬷惊恐地喊道。
众人这才注意到,吴悠然脸色惨白,她下身的浅色襦裙,已经被血染红了。
“快请大夫。”老夫人连忙说道,“扶着三夫人先进里间躺着。”
几个婆子将吴悠然扶着进了里间,老夫人想要跟着去看看,赵秀提醒道:“老夫人,三爷的事情您还得趁早拿个主意。”
“周嬷嬷,你去请侯爷来。”老夫人荣养多年,早就没了先前的那份心劲,此刻面对这些事情,更多的是心慌。
看着一屋子的乱象,陆沅知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坐着。
上一世,豆蔻抱着孩子要撞死在侯府门口,被陆起的人发现带走后处理掉了,故而这件事没有引起什么风浪。
这一次,陆沅知是故意让盛意坐着带有侯府标记的马车出现在了那条必经之路上。豆蔻既然已经心怀死志,陡然间看到侯府马车,必然会冒死拦车,让车里的人给她一个公道。
而盛意在看到有人拦车之时,就明白了陆沅知需要他做什么了,闹大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最好。
所以盛意直接将豆蔻母女送去了京兆府,京兆府尹自然是不会管这桩事,但有了钊钥司的手令,京兆府尹定然会彻查。
其实谁都清楚,豆蔻这桩官司,陆起肯定是能脱身的。
可这仅仅是个开始,陆家这些年来日渐壮大,不知碍了多少人的眼,朝中之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打压陆家的机会。
想到这里,陆沅知看向老夫人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凉意,她倒是要看看,老夫人这一次要怎么为她的好儿子善后!
“老二媳妇,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还不进去照看着悠然。”
到了这个时候,老夫人还不忘使唤郑秀,郑秀没有辩驳什么,只是低眉顺眼地进了里间。
郑秀一走开,就显得安坐于椅子上的陆沅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