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所料,就在那个杀戮夜晚的第二天,圣团金库和圣团总部的人已经开始将大量贵重的财物通过地下密道转移出城。
亚特迟了一步,当他手下的几十个特遣队士兵和乔装的护卫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找到位于总部和金库附近的两家旅馆时,一切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样貌。
思前想后,五百万芬尼已经到手,以自己目前的实力也无法再从中渔利,若是再强行涉险一旦失利后患无穷,得不偿失。
十月十二日,亚特下令斯坦利挑选两个特遣队士兵留守巴黎城,一方面继续打探消息,另一方面也交付二人着手在巴黎城组建情报网的任务。
给两个留守的情报人员交代了驻地、联络方式并预留了经费以后,亚特带着罗恩和几个乔装护卫来到巴黎城中的一处圣团据点。
已经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亚特临行前最后再拜访了那位圣团老骑士亨利。
在一间最普通的酒馆里,酒过三巡的亚特借着微醺之际,委婉地向老骑士表达了自己所听闻的传言,并暗示老骑士尽快离开巴黎城。
但老骑士显然没有这种危机感,圣团带给他的光环太过巨大,他无法相信法王真的敢对圣团下手。
“......老爵士,感谢您数次对我伸出援手,如果将来有必要,我是说如果,您和圣团的朋友们可以秘密到勃艮第侯国威尔斯省找我,我将为你们提供秘密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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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一行,成败难分。
带着些许遗憾和价值五百万芬尼的金币以及从巴黎城中购买的一些礼物,亚特登上了停靠在巴黎城南港口多日的柯克船。
站在船尾的舰楼上,回望臭气熏天却繁华的巴黎城,心中不免一阵失落,来到这个时空已近十年,却还是只能偏居一隅,无力投身真正的乱世之争。
“格局太小,终究是格局太小。”亚特轻叹一声。
罗恩捧着一只小木匣噔噔噔几步来到了尾舰上感叹的亚特身边,“老爷,您刚才说的格局是什么意思?”
亚特扭头看了一眼罗恩,没有答话。
“老爷,刚才亨利老骑士派侍从给您送来了两件临别礼物。”罗恩将手中的木匣子打开,木匣中放着一只普通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琉璃酒杯,酒杯下是一本同样普通而颇具年代感的圣经手抄本。
“老爵士说,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只酒杯,请您保管好,等他从圣团退养的时候亲自来威尔斯省与您畅饮。”
亚特拿起那只琉璃杯端详了一遍,杯中还留着红酒的残汁,这也太不讲究了。
“亨利老爵士一生为圣团奉献,没想到如此清贫,我还以为他要送我一只圣杯呢~”亚特说罢将杯子放回木匣,示意罗恩传令扬帆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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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城南,某座高楼的钟塔上,身穿便装的圣团老骑士望着渐行渐远地帆船,眼中闪烁着无尽的落寞。
在他身旁,一个同样年迈的圣团骑士也注视着那艘挂着狼旗的帆船,“老伙计,你真的放心把圣物交给那个家伙?”
帆船已经消失在河道转角处,亨利转过身看着这位当年一同从圣地返回巴黎的老伙计,答道:“那个家伙污浊的眼中除了黄金就是白银,只有在他那儿,那只酒杯才是最普通的酒杯。”
“况且他似乎对圣团还是存有感情的。”
“还有,威尔斯省,你听过这个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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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那不就行了,一处闻所未闻的领地,一个目无圣物的圣徒。你还能找到比这更好的去处吗?”亨利沧桑的面庞上多了一丝狡黠。
“走吧,老伙计,我们该去迎接末日审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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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纪元一三零七年,十月十三日。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法兰西王国各地的郡守和驻军几乎同时行动,全法国的圣团成员几乎都被逮捕,并被限制使用任何财产,以防止被移转出国,被捕获的成员有许多是圣团高层,包括位于巴黎总部的圣团总团长和圣团司铎等人。
就在当天,正航行在塞纳河东返的亚特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倒不是巴黎城中的情报网发挥了作用,只是这次动静太大,以至于亚特乘坐的柯克船也被沿途缉拿圣团成员军队拦截搜查。对方得知亚特的伯爵身份,又看船上全是披甲执锐的悍勇护卫,所以只是简单搜索一番后也就乖乖放行了。
圣团终究覆灭,亚特很是悲伤。
不过他悲伤的原由并非圣团覆灭,而是他明知这一切将会发生,却没能成为那只操盘手,这种失落感整整持续了一整天,也就一整天。
哪有那么多机缘巧合,哪有那么多改天换地,这一路过来自己凭借的不过是经常的脚踏实地和偶有的逆天舞弊。
想明白这些,一切也就淡然了。
航行仅两日,亚特便领着罗恩和十个最精锐的伯爵卫队士兵下了船。
斯坦利将率领特遣队和伯爵卫队其余的士兵护送大部分黄金沿着原路经由勃艮第公国返回威尔斯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