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帝这几道召令一出,谢玉姝不知道双方经过多少次博弈,才能取得的胜利。
直到十月初,韩仲玉来信写了八个大字“大获全胜,重新出发。”
每个字里都透露着一股喜气洋洋的精神劲。
谢玉姝看完,回了封
“祝君披荆斩棘,早日凯旋”。
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谢玉姝的日子都是平淡无波的。
其他人依旧忙忙碌碌,谢玉姝却借着这段时进入了休养状态。
自从在战场上下来,她就明显感觉精力大不如前,是那种从心理上对周围事物感知度下降,情绪上也更容易悲伤。
她觉得这种状态是有些问题的,大家都已经从那场战争中又出来了。
受的伤好了,树又绿了,花又开了,春去秋来,秋走冬又至,好像是遮住了曾经的疮痍。
可是谢玉姝清楚的知道,她心里的伤痛,并没有被时间抚平,午夜梦回,想起那冰冷的,孤寂的,血淋淋的天水城,她的伤就如同被扒开一次。
可是这伤,就是无解的毒药,她只能一边痛着追忆过去,一边笑着走向未来。
刘卓轩见她终于不再忙的像个陀螺,每日雷打不动的盯着她吃药,调理身体。
谢玉姝本不想吃那怪哩怪味的药丸,奈何刘卓轩说她悲伤过度,已经伤及心肺,而后又长期情绪低落,已经出现气血亏虚的情况,如果不加以调理,会直接影响寿数。
这些谢玉姝也也知道啊!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忘就能忘的。
她也只能尽量控制自己,配合刘卓轩吃药
一来,她不是寻死觅活,有点事就活不起的人,二来,她也知道,有些遗憾,即便死了,也弥补不了。
为了避免独处,无尽的沉溺在悲伤中,她甚至强迫自己出去走走,有时候去山庄外的工厂,医院转转,有时候去城里逛逛。
有时候发现什么新鲜的,吃的玩的,就会多买一份,回去送到轩辕彻的坟前。
日复一日,转眼又过了两年。
还好,经过两年的调养,刘卓轩终于允许谢玉姝停了各种苦药丸。
而谢玉姝,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从不刻意回避想起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想就想着,痛就痛着,想去墓地转一转,就去转一转,里面越发庄严整洁了,松柏也长大了一圈。
甚至两年来,谢玉姝带南星她们在里面的边边角角种的各色菊花,也开的极为旺盛,好像告诉谢玉姝她们,他们从另一个世界也过得很好。
慢慢的,谢玉姝似乎已经接受这种生活方式了,就这样平安淡然的活着,就这样,让他们活在自己飞扬的青春里。
两年的时间,大齐的变化可谓是日新月异。
商业的繁荣发展,带来的直接改变就是人们的生活水平。
虽然谢玉姝没有走过太远的地方,但是太安府和晋阳,天水这一带,还是偶尔会走一趟的。
去晋阳城,是因为南星和谢玉敏她们小姑娘,每到换季的时候,都要跑这跑那去看新布料,新花色,买了回来做衣裳。
去天水那边,是因为自家有兄弟在那里长眠,每年少不得要去祭祀三五次。
这一走一过的,最先看出变化的,便是沿街的房屋,原来还都是韩仲玉在这里时督促着他们翻新的那种老土木房子。
现在,沿街,大半都变成了二层小楼。
餐馆,客栈如雨后春笋一样,噌噌的往外冒。
往来商人变多,客栈餐馆行业极为火爆。
再就是沿街的小摊贩,卖各种小玩具,小吃的。
人们的精神面貌也焕然一新。
两年前,人们刚解决温饱,衣裳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在街上看见打补丁的衣裳都很常见。
现在年轻的,大闺女小伙子都穿的时下最流行的衣裳料子,哪怕是棉布的,也是最新款。
只有中老年,或者老头老太太,才会穿带补丁的衣裳,不过也没有之前那么夸张了,也就膝盖这种容易破的地方,还有个补丁。
而且鸡鸭鱼肉和蛋类也比原来卖的多了。
可见至少有一半人家已经吃穿不愁了。
即便偏远的地方,没外边这样富裕,但是有了自己的地,最起码吃饱穿暖是不成问题的。
而且,有了竞争就有压力,自从庆元帝把玻璃电灯等商品制作销售权限分开放下去以后,国有的跟私有的之间就形成了一种竞争。
为了增加利润和销量,双方都在不停地推陈出新。
如今街上的玻璃灯已经五花八门,谢玉姝为了不被挤压,也出了几款高级感的轻奢风星空顶吊灯去抢市场。
而且,路灯也从玉泉山庄直接安到了太安府。
还贴心的给大伙配上了烧烤摊和啤酒饮品。
夜里的太安府到码头,再到玉泉山庄这一带,俨然是个不夜城。
霓虹闪烁,火树银花,这条街成了人们晚饭后最好的消食场所。
医院的病人,下班的工人,压马路的情侣,吃过晚饭的一家几口,都会过来转转,玩一圈,当然少不得也要吃一圈。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