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木鑫在这种时候还说出如此拒人之外的话语,沈仇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怔在了原地。
他不明白,眼下都已经是性命攸关的时刻了,这位暗卫前辈却还是这般的不待见自己。自从莫名其妙被指为其手下,除了吩咐自己修建出了这座洞府,之后木鑫可以说都是不管不问的。这样的情况,一开始的时候让刚刚摆脱处理乌云内部杂事的他颇为欣喜不已,也打消了是否会被苛待使唤的顾虑。但是时间长了,沈仇却慢慢觉得不是滋味,发现无所事事的日子变得空虚起来。既然共住在同一座洞府之中,因此他也起了心思,希望能够寻得机会讨得木鑫的欢心或是引起足够的重视,上可以多少得到些助力。
此时此刻正是难得的机会,沈仇却犹豫了,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是否会得到应有的回报。但很快,声把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沈仇突然意识到,此刻若不出手,莫说可能的好处不会有,甚至还会搭上自己的前途和性命。因为人若是活了难保事后不会记下自己的见死不救,而若不幸殁了的话则无法对乌云和宗门有个交代,毕竟木鑫是在自己眼前出意外的。
想到这里,沈仇轻叹了一口气,只能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眼下的状况。自己的修为低下根本无法判断出是什么具体状况,的话语,他猜测着木鑫自己可能是知道缘由,的办法就是能够暂时让其恢复神智自行解决,而不是擅自去拿师叔的储物袋乱翻。
闪闪的“清心符”,沈仇有些不舍地多看了几眼。此物并非寻常用于攻击或防守型符箓,但对修士而言却是能够清心醒神,镇痛压惊,不过的了。原本他是打算收着它用作自己的筑基进阶上,即便根本不知道来日自己是否会有这样的逆天运气。现在之所以会拿出来,则是因为实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能够有把握唤醒木鑫。
眼瞧着木鑫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沈浪连忙不再耽搁地口诵咒语,夹着清心符按照特定的手势挥舞了几下,一把将其拍在了木鑫的胸口之上。
就在这时,让沈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贴上符箓的瞬间,一股诡异的巨力竟然从木鑫的身上毫无征兆地爆发而出,一下子就把贴身看顾的他整个人给震得倒飞而出,狠狠地撞在屋墙上,随后一声不吭地也晕厥了过去。
就在一片死寂之中,木鑫的额心正中悄然浮现出了一点殷红。红点不断延伸扩大到指甲大小,很快就形成了某种异兽的轮廓,似人却无足有尾,似蛇则多了双手和顶上角。随后从这诡异的图案上,延伸出了数道碧色的纹印,仿佛活物般依照着某种规律往外延伸蠕行,从脸部到身上再到四肢末端,看起来好不吓人。
随着纹印的蔓延,贴在木鑫胸口的清心符竟也悄然脱离了他的身体,在半空中突然“噗呲”一声轻响,被凭空而生的一团火焰化成了飞灰,着。
约莫一刻钟之后的冷泉府宅,对外界一无所知的孙火,仍旧在拼命运功炼化着体内这股狂暴的药力,只是并不见有太大的改变。这时的他脸颊已经变得殷红无比,仿佛下一刻就要滴血般的鲜艳。而紧闭的双眼眼角处,已然有细细的血线顺延而下。
,他的肉身比起正常时候相对脆弱了许多,而体内原本就蕴含着的大量还未吸收准备用于慢慢恢复的药力,下,也一同转利为害地变得四处破坏了起来。如今的他,就像是强行吞服了越阶的丹药而灵气过多,随时都会有爆体而亡的危险。
如此命悬一线的情况,但在孙火的心头却有种微妙的感觉,仿佛冥冥之中有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在拼命地同自己一起维护着这具肉身,使其不至于马上崩溃掉。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却成了孙火苦苦支撑到现在的支柱。只是现在,这种感觉连同孙火自己的意志,都已经是强弩之末,即将消失。
“就要到此为止了吗?”孙火的心底泛起了不甘。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了此一生,更何况还是在他正要奋发图强的时候。时灵力过多错乱这种事,,否则就是自己想放弃也是做不到的。因为没有合适的法器作为承载法力的媒介而强行爆发散功的下场,即便能够留住性命,毁损,成为一个再也无法动弹的废人苟延残生,任是谁的自尊心也无法接受。
将要绝望弃争之际,孙火不自觉地担心起了身后事。佩戴黑玉佩如此之久的自己一旦身亡,,而玉佩也将会流转入他人之手祸害世间。就在这时,他突然抓到了一线可能的希望。
就是这块黑玉佩,,更没有半点法器被激发的迹象。眼下,容器。
一念及此,孙火当即抛开其他所有的念头,,将法力集中推往胸口处释放出来。因为胸口不比手足,一向都不是修仙者往外传导法力的惯用肢体部位,本来就很有难度,现在又是在受伤情形下还要强行快速地输送法力,孙火只觉得自己的胸膛就凭空破了个口子,还在一点点迸裂开来,麻木得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疼痛。
所幸的是这么做是撞对了,孙火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法力正在飞快流失到玉佩之中。而且在他不计后果的强行催动下,仅仅数十息的工夫,一身的法力就已是荡然无存,如同泥牛入海般地被吞噬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