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诧之中,众人连忙回头望去,只见张雷岳正一手扶着门框倚站在不远处。
看到老者竟然这么快就苏醒过来还离开了床榻,孙火连忙松手放开了萧雨沐,几个大步便来到跟前,焦急地关切问道:
“师伯,你怎么现在就起来了,快”
“劣徒,我刚的话你没听见吗?给我跪下,跟萧师叔磕头赔礼!”不等孙火完,张雷岳却是板起面孔呵斥道。
冷不丁地怔了一下,孙火头脑终于清醒些顿悟过来。不为别的,就为萧雨沐能够把自己的命救回来,那么退一步做最坏考虑自己想要让张雷岳能够多享受一些世间时日,也只能是请求对方出手相助而不能这般得罪人家的。
想通了这点,孙火毫不犹豫地一下转过身“扑通”跪倒在地,用力地磕上一个响头乞求道:“弟子鲁莽无知见罪师叔,不敢请求轻饶放过。但还请师叔全力出手相救,弟子愿受一切责罚,绝无怨言。”完又是磕上了一个头。
“你,你”听到这话,张雷岳并没有觉得宽松,反而更像是气到了,抬起一只手急得不出话来。
刚刚,木鑫在听到张雷岳冲着孙火出了“劣徒”二字时,心中猛然一动,却是没有再出言相帮哪一边。此刻见到老者气急,便闪身来到了其身旁一手扶臂一手搭背,将自己的灵力缓缓地渡入老者体内稳定着气息。
好一会,萧雨沐才在吴江的扶持下缓过了劲,面对此刻如此混乱的场面,她也是思绪纷乱不知如何开口。因为张雷岳的身体状况因为消耗过甚已是到了油尽灯枯之际,这并非人力所能妙手回春的了。最终她只能慌张地出了一句“师伯刚醒转还是先卧榻休息的好,再不能这般激心动气了。”之后便夺门落荒而逃了。
随着萧雨沐的离开,孙火的心里再次感到了绝望,站起身来就要前去追赶,可是马上又被张雷岳的一声厉喝而停下了脚步。
“师伯,我”孙火僵硬地转过身,眼眶中已是一片湿润。
没有理会眼前难过的孙火,张雷岳转头打量了一下身旁的木鑫。虽然为其面孔陌生而感到诧异,但还是声音温和下来地道:“先前多有得罪,没想到这位师弟心胸豁达还肯出手相助,老夫感激不尽。敢问师弟怎么称呼?”
“师兄过奖了,举手之劳罢了。在下幻石峰叶启炎,也是孙火的结义兄弟。您是他的管事前辈,有困难在下理应相帮的,不足挂齿。”木鑫微微一笑,客气地回应道。
此话一出,不但吴江暗地里很是吃惊,就连张雷岳也是心中一动。
在吴江看来,能够和一位筑基期前辈成了结义之交,这对寻常练气修仙者而言可以就是多了一座实打实的靠山,在很多事情上都会便利许多,也不会轻易被人所欺辱,这可是多少低阶修士所期求的美事之一。没想到这个才入门没几年,又曾做过弃徒的傻大个竟然会有这样的美事,而自己兢兢业业地打理着工殿的事务也见过不少高阶修士,却没有被谁看上过,这还真是没理的事了。只不过此刻他的这些埋怨只能藏在心里,而不能将其宣之于口。
作为过来人,张雷岳却是没有像吴江这般想得那么轻松和感到宽心了,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显露丝毫异色,顿了顿便温和地回应道:“是嘛,我这个不成器的劣徒竟然还能认识到你这样的兄弟,按世俗界的话来那还真是上辈子烧高香了。”
听到这话,木鑫微微一愣,但随后便笑了笑,并没有接口什么。反倒是孙火和吴江两人,听得是各自心里暗暗点头。
抬头往四周打量了一圈这陌生的居室,张雷岳沉吟了一下便又再次开口道:“老夫身体不便,打算在这里先住两三。想劳烦叶师弟代为照看一下工殿,不知是否方便呢?”
“师兄有命,在下自当鼎力效劳了,您尽可安心休养。”对于这个请求木鑫是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毫不犹疑地就一口答应下来。
“那就有劳师弟了。”张雷岳脸上终于显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后转头冲着吴江吩咐道:“叶师弟初来乍到不熟悉工殿里的事务,吴江,这几你来协助一起打理。”
这个命令,听得吴江是满肚子的疑惑,因为这实在是不合常理,但张雷岳此刻还是名副其实的殿主,他的话还是不容违逆地必须执行起来。
在了几句关心问候的话之后,吴江便领着木鑫识趣地先行告辞离开了此处返回工殿主持事务,屋中只剩了老者和孙火两人。
看着重新坐回床榻上闭目调息、面容苍老憔悴的张雷岳,孙火的心绪再次有些激动起来,几次张了张嘴却又不出话来,完全不知该从何起,该些什么才好。
一顿饭的功夫之后,张雷岳这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白气,眉毛抖动着重新睁开了眼睛。偏头看见跪在一旁守候自己的孙火,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怜意,但马上又消失不见了。
“师伯我还好好地在这里呢,眼睛红红的哭什么丧呢?瞧你这晦气相,长得人高马大却多愁善感得像个娘们,性格这么软弱以后还怎么成仙为尊,得证大道?”
“都是弟子的错,不该一离开就久久未回归宗门,更不该这个时候还去冲撞得罪萧医士,让师伯还要为弟子操心维护。弟子没想要成为什么至尊,现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