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刚这样生硬地呵斥新入门弟子,俞姓儒生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
到了这个时候,孙火也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过来时路上的担心,还是发生了。
咬了咬嘴唇,他还是上前弯腰施了一礼,恭敬地喊了声“俞师伯好。弟子孙火,以后请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俞姓儒生挺了挺身子,说话声有如春风拂面般,让孙火的心里稍稍好受点。
“听好了,孙火。能让俞师伯来教导你的功法,是你作为内门弟子才有的特殊待遇,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他的指点。除此之外,这样的教导也不是无偿的,每个时辰要付一块低阶灵石,作为师伯出手的酬劳。明白了吗?”
王师叔转脸看向孙火,依旧还是用一副教训的口吻在说话。
“是,弟子谨遵教诲。”孙火的声音平平淡淡,已经听不出任何感情了。
“好了,俞师兄,这位孙师侄功法上的事,以后就有劳你费心了,我现在只是带他让你二人认识一下,然后还要带他去居住的地方,就不在这儿多待了。”
王师叔很是干脆利落,马上就向俞姓儒生说出了告辞的话语。
“王师弟慢走,有空了可以来愚兄这里叙叙旧的。”儒生也不挽留,当即起身目送着两人离去。
站在飞行的锦帕上,看着这壮丽的奇峰异境,孙火已经没有了欣赏的想法,只觉得这一切变得相当的陌生。脑中一片空白,心也拔凉拔凉的。
当锦帕收起了光罩,降落在一座黑幽幽的大殿前,迎面吹来清凉的夜风,这才把失神的孙火唤醒过来,惊觉自己已经到了山脚下的目的地。
跟随王师叔急匆匆的脚步,孙火只看到上头悬挂着天工殿的牌匾,就已经走进了殿内之中。
在这里进出的人也算不少,颇有些人气兴旺的样子。一路走来,孙火看到有不少弟子向着身前的王师叔施礼问候,而他也一一微笑着点头示意,看起来人缘不错的样子。
看到这样的景象,孙火心里越发的难受,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不敢流露出来。
马不停蹄地往大殿内深处进发,孙火意外的发现,这天工殿并不只是依山而建而已,后半部分竟然倾斜着延伸进地下,也不知是有多深。
在王师叔熟门熟路的引导下,两人来到了位置最靠里面的一处房间前。
此时房间之内围站着七八人的样子,正响着交谈之声,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张师兄!”王师叔带着孙火进到了房间内,还没看到人就先开口喊了一句。
听到这样一声叫喊,围拢的七八人顿时向两边分开,显露出中间一位五十余岁般的红脸老者。
同样也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只不过身材甚是矮小,比起常人低了一个头还多。
在看清来人同样也是一位筑基期的前辈之后,前来办事的七八名弟子连忙施礼问好。
在王师叔随意地摆摆手让其起身之后,几人很是识趣地都告退一声,一个个退出了房间。
“王师弟来得真是时候呢,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被这些家伙聒噪上多久,总算可以稍稍歇口气了。”
虽然这位张老者说话晃悠着脑袋,好似在诉苦一般,但是一双眼睛却在打量着身后的孙火,暗暗猜测着来意。
“张师兄真是说笑了,这偌大的天工殿,也只有你才能打理的井井有条,换作旁人的话早就一塌糊涂了。知道师兄平时辛劳,这不给你带了一个帮手。”
王师叔嘿嘿一笑,奉承了两句之后,倒也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
“帮手?你是说身后的这位?”红脸老者哈哈笑了两声,显然并没有把这话当真,很是随意地指了指后面的孙火。
“当然了,这是今年新入门的弟子孙火,张师兄觉得如何呢?”王师叔接上了话头,没有否认的意思。
听着话里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老者眯起双眼仔细打量了一下孙火,这才开口说道:
“果真?这名弟子看起来仪表堂堂,修为也不算太弱。就算放在其他地方撑门面,或者做些执法维序的工作,也比放在我这天工殿里打杂驱使好吧。虽说这身板看起来蛮有气力的样子,但炼器又不是世俗打铁那样的力气活,光有力气也成不了什么事。”
听着老者这样的说法,孙火心里真的是非常不舒服。
此人的话虽然不中听,好歹是认为孙火不应该来到这里,有相对体面些的去处。倒是王师叔话里的意思,好似已经把他当成东西一般看待,而且是要安排他来做苦力的差事。
虽然已经想到这样的结果,孙火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怎么说自己也是资质尚可的内门弟子,不至于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但是下一刻,他的这点希望也被王师叔说的一席话彻底粉碎了。
“张师兄,我说的是真的。这名新入门的弟子,从今天起便归在你的天工殿当值了。以后也是由你来考核和发放他每月的薪劳,不需要他再多跑造务阁了。”
听到王师叔这般开口,此时的孙火低垂着头,身子在微微颤抖着。
另一边的红脸老者也是大感意外,再次凝重地打量起了孙火。
直接越过造务阁来指定弟子的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