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无暝道。
他这几天日思夜想,四年前凤凰山救了他的人是心口处有桃花印记的孟轻歌,当时他神志模糊,却是伤了她,占了她的清白,若是因为此让她心生痛苦和怨恨,绝了嫁人的念头,再不敢交出一颗真心。
那么他就将一切告知,而后重新弥补。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从未想要逃避。
那便如实告知,这样一切便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当年不是有意,他伤她至深,却也愿意用一生来赎罪,宠她爱她。
“好。”
云朝暮点头。
她清润的眸子有点点水雾,撞进帝无暝深邃的凤眸中,里面似有无数言语,让她轻轻一颤,她大约能猜到帝无暝会跟她说什么。
她已拒绝多次,且说的很明白。
可不知是山风太大,还是日光太暖,在她悲痛欲绝的那一刻,帝无暝的出现像是一道阳光照进了她的心里,轻轻一动。
“说够了吗?”
萧绝冷声道,他已经没了耐心。
而此时,云朝暮却已是抬起眼,看向萧绝的方向,他双眼眼尾满是冰冷,透着几分阴沉的执拗,她忽的一笑,觉得他真是可悲至极,等什么桃花宴会呢?既然他堵到了她的面前,那么今日便直接告知他真相又如何?
“萧绝,你问我云朝暮的下落,那我就再说一遍,她死了,死了几年了,尸骨便埋在这里了。”
她指着坟堆。
“孟轻歌,你敢咒她?”
萧绝厉声呵道,眼中杀意凌天。
而云芊芊一颤,整个人都透着无比的惊慌,额头上更是冷汗淋淋。
而云朝暮却是看着他,透过他冰冷的眼看向记忆中宠爱她的男子,宛如一场噩梦。
“咒?我为何要咒她,寒王爷,不信的话,你问问云相爷啊。”
云朝暮轻声道。
萧绝眼尾赤红一片,讥讽的看着云朝暮。
而忽的被点到名字的云鸿之整个一颤,脸上怒容横生,当即怒道,“孟轻歌,本想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一直对你这小女有几分尊重,可你简直得寸进尺,仗着与幽王爷的关系,屡次插手我们云家之事,如今更是胡说八道,胡编乱造,云朝暮已经离家四年,本相早已不认这个女儿了,你如今问本相做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王爷,你千万别上了她的当,她不过是一个孟家半路被找回的女儿,生于乡下,于乞丐堆里长大,谎言成性,粗鄙不堪,心思恶毒,谎话连篇,王爷莫要相信她,她这个……”
“云鸿之,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老匹夫,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这么说本侯的女儿!?”
云鸿之正骂的起劲,就听一道如雷般的带着怒气的声音炸响,只见侯爷孟延霆和其长子孟淮飞身而来,一脸怒容。
孟淮对于府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已收到消息,与他人换了假之后回了府,才知道祖母病了,嘴里念叨着对不起轻歌,与父亲一询问,才知具体缘由,只觉得心里疼惜无比,一问才得知,自家小妹留在幽王府。
孟淮这心里更复杂了。
就算小妹懂医术,但是这孤男寡女……
所以便跟父亲直接上门,想着将孟轻歌接回府,一起用个膳,却去了之后才得知小妹去了圆安寺。
于是紧赶慢赶的也骑马而来。
只要稍微一打听,便知道他们来了后山。
本身今日天气就极好,往这边踏青的人就有很多,更有不少世家公子小姐约会求签。
帝无暝来的时候本就没有隐藏身份,他的人挟持着云鸿之和云芊芊,可谓是轰动,也因此不少的人便朝着这边过来。
而帝无暝的人根本没有出手相拦,甚至有引导之意。
云朝暮看出来了,帝无暝是在给她造势。
他虽不知她的真实身份,却知她与‘云朝暮’感情深厚,且有救命之恩,知她要为‘云朝暮’讨公道,因此便有了今日这一出戏。
“发生了什么事?”
“幽王爷,寒王爷竟都聚集在这后山坟堆处,感觉怪瘆人的。”
“还有云侧妃和云相爷……孟家嫡女也在,哎呀这到底什么情况?”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胆子大的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窃窃私语声便响起。
“孟延霆,你这个莽夫,这里没有本相说话的份儿,难道就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自己的女儿管不好,那本相就替你管,言行粗鄙,胡说霸道,这就是你们孟家的家教吗?”
云鸿之也动了怒,一肚子压不住的火气,冲着孟延霆便怒声喊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寒王爷和幽王算是撕破脸了,而他本来就是寒王这边的人,可如今看这形势,孟轻歌和帝无暝关系匪浅,孟家分明是已经站队了幽王。
“你放屁!我孟家什么家教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孟延霆怒目呵道。
一时间,山上是剩下这两人的怒吵声。
而云朝暮遥遥看着,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那个小时候总是刻板严厉,让她学好规矩的男子,如今面红耳赤的贬低着她。
心还会痛吗?
不会了,只是酸涩,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