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问。
“王老,轻歌的确有一师傅,只是不知师傅他老人家是否是您所说的鬼佬前辈,王老所说的鬼佬前辈是谁呢?”
云朝暮问。
她与师傅断联了好多年了,她学有所成的那一年,师傅便离开了,而直到她死也没有再见过师傅。
王老摸着胡子,难言激动道,“鬼佬前辈乃是传说中的人物,医毒双绝,是老朽最为崇拜的人,他的鬼门针法只在江湖上流传,却无人得一真见,孟小女,你的师傅一定就是鬼佬前辈,你是得了机缘,入了鬼佬前辈的眼了,得他真传,被收为徒,实在是太厉害了!”
王老感叹道。
看着面前的孟轻歌,眼睛都在发着光。
云朝暮长睫轻垂,她与师傅的相识的确是一场机缘,不过是她在寒冷冬日送了一碗热汤给睡在巷子外大树下的师傅而已,便得了一句‘小丫头年纪这么小便有一颗慈母心,老夫甚喜,可愿意做老夫的徒儿,老夫教你本事,医术救人,学一技之长,安身立命,无人可欺。”
当时她想,她贵为的丞相嫡女,又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谁会欺辱她呢?
她自是想要拒绝,可师傅带她去了城外的破庙,当着她的面儿救了一个濒死的乞丐,她看到了繁华富贵的京城外,那些苦苦挣扎在底层的人,如蝼蚁一般,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无屋可暖,冻死在冰天雪地中,那一瞬,她心生动容,红了眼眶,自此便答应了师傅,那一年她才六岁,不到七岁。
后来师傅说,不仅要将医术教给她,还要教给她毒术,医毒不分家,她过于良善,恐日后遭歹人迫害,用以反击和自保,却不想师傅一语成谶。
“你们说够了吗?”
陷入回忆中的云朝暮被帝无暝阴冷至极的声音给拉回了神。
他沉着个脸,满目杀意都凝成了眉心的那一抹烦躁。
“王爷,您有救了,真的有救了,孟小女是鬼佬之徒,会鬼门针法,上一次就救了您的性命,我们这么多年苦苦寻找鬼佬踪迹,却无一线索,却不想老天有眼,竟将他的徒弟送到了您的面前,王爷,您万万不可对孟家小女无礼啊!”
王老激动的涕泪横流,冲着帝无暝哭喊的那叫一个语重心长。
帝无暝嘴角紧紧抿着,额头青筋蹦跳,终是忍无可忍,“闭嘴!”
对于帝无暝的呵斥,王老已经全都听不见了,他抹着泪,“王爷,你的身体一直是老臣的心病,日夜钻研,却总无突破,每当您毒发之时,老臣都犹如刀绞,只恨不得替王爷代受,也恨自己医术不精,连王爷的毒都解不开,甚至因为自责难受,想要以死谢罪,可又想到王爷的身体,老臣还需的活着……
呜呜呜,这下子老臣终于不用死了,王爷有救了,呜呜呜……”
整个卧室都是王老哭嚎的声音。
云朝暮脸色还是苍白的,本是浑身都疼,紧绷的厉害,却因为王老这一哭嚎,莫名的觉得想笑,她下意识的抬眼去看帝无暝,却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恶狠狠的,正眯着凤眼看她。
这是怪上她了?
“孟家小女,你可一定要救王爷啊,只要您能救王爷,老夫愿意给您当牛做马……”
正当云朝暮想着帝无暝能忍到什么时候时,王老嗷呜一声,转身就趴在床榻边上,冲着她哭嚎道。
云朝暮抿唇,被这一幕架的不上不下,不过她向来遇事不惊,很快便稳了下来,只听她道,“王老快快请起,医者学医,自是为了治病救人,幽王爷剧毒加身,轻歌自然愿意相救,只是……要看王爷愿不愿意让臣女救治,毕竟王爷性子倨傲,且与臣女之间颇有误会。”
一语双关。
话音落,气的帝无暝眯了眼,冷笑略过凤眸眼角,昳丽妖孽,一双眼都透着危险的杀意。
云朝暮知道帝无暝就在暴怒边缘横跳,也知不能将人逼急了,忙趁此道,“王爷,今晚种种皆是阴差阳错,轻歌感念王爷救命之恩,至于之前的种种误会,便趁此一笔勾销可好?王爷与臣女握手言和,臣女定当竭尽全力救王爷性命。”
“你想跟本王握手言和,一笔勾销?”
就听帝无暝冷嗤道。
云朝暮抬眼与他对视,医术是她最大的依仗了,如果在这次谈判再不成,她在帝无暝这里是真的不占任何优势。
上一次她差点儿被帝无暝掐死,她绝地反击,却亮出了自己的医术,已经证明了自己有能救他性命的能力。
“是。”
云朝暮点头。
“你倒是会算账。”
帝无暝讥讽。
他手指扣着轮椅,显然是在思量,但明显的他不愿意,他恨不得用一百零八种酷刑告诉云朝暮,什么是他帝无暝的规矩。
云朝暮也敛着眉眼,两个人之间像是一场博弈,输赢马上就见分晓,气氛紧绷,连王老都察觉到了,不敢大声哭嚎,只剩下小声的抽噎。
沙漏流逝,暗香浮动。
帝无暝眼中深幽一片。
却就在此时,敲门声忽而响起,外面响起冷风的声音,“王爷,寒王爷到访,说是要捉拿刺客……。”
冷风话音一落,云朝暮陡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