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延霆欲言又止,斟酌语言,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爹爹有话直说便是。”
云朝暮道。
孟延霆清清嗓子,出声道,“丫头,爹就是想问你,前日你在长安街到底是做了什么,会将那寒王爷气成那般模样,竟是不顾君臣之礼,想要当街对你不利!”
说起这个,孟延霆的眉头就皱的紧紧的,那一日寒王爷眼中的杀意他看的清清楚楚。
云朝暮垂下眼,她在想该怎么说。
“爹爹,知道云朝暮的事情吗?”
云朝暮哑着声音问,但话音落,心口却跳的厉害了几分,她怕从永安侯的口中也听到不好的话,信了那些谣言。
下一刻就听永安侯道,“云朝暮?是云家那个嫡女?丫头,你在寒王面前提这个名字了?”
永安侯略震惊的询问。
云朝暮抬起眼,“爹爹,这个名字不能提吗?”
永安侯摇了摇头,吐出一口气,接着拧眉压着几丝怒气道,“丫头,你是在宫宴上听谁说了这个名字吗?是哪个坏心眼的想要害本侯的女儿?”
说完,觉得自己在孩子面前太凶了,缓了缓紧绷的脸皮接着道,“在这京都城,人人都知寒王爷的禁忌,万不可提云朝暮三个字……难怪那日寒王那般愤怒,是丫头你遭人利用,触了寒王的逆鳞了。”
禁忌,逆鳞。
这四个字落在云朝暮的耳朵里面,只觉得可笑无比,她的名字怎么就成了禁忌了?
“为何不能提?”
“丫头,你是两年前回来的,可能不了解这个云朝暮的事情,她是云家嫡长女,本与寒王爷是青梅竹马,却不知怎的传出了些不好的消息……”
孟延霆斟酌话语,有些话不好说的太直白,毕竟是父亲跟女儿之间谈话。
云朝暮垂着眉眼,自是知道孟延霆想说什么,她接着开口道,“说那云朝暮不守妇道,失了清白,未婚先孕,与楚家小侯爷……被拆穿后下落不明是吗?”
“唉,都是谁在你面前说这些的?”
孟延霆眉头凝成团。
“那爹爹觉得云朝暮是这样的人吗?”
云朝暮很轻很轻的出声。
屋内那么安静,静的只剩下呼吸声和云朝暮鼓动的心脏跳动声。
下一刻,一个温暖的大手掌忽的抚上她的头顶,“丫头,高门大户之中乱事太多,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爹不知谁跟你说了那云朝暮的事情,但爹爹却也听过那个孩子,是个极为优秀的,是这京都城中的贵女表率。
那样一个恪守礼节的高门贵女是不应该做出那种事情的,什么与人通奸,简直就是胡扯,都是混账话……”
云朝暮眼睛好酸涩,心口满涨无比,却怕永安侯看出异样,只能生生将泪水咽回去。
“那样聪敏温婉的孩子,怎会弃了青梅竹马的寒王,而去跟靖王府的楚家小子?那三人据说一同长大,情谊甚笃,同一年,那云家庶女便嫁给了寒王,生下了长子……
这其中又有多少阴谋诡计,谁又能知道?云鸿之那人爹爹一向不喜,总觉得他虚伪,他都直接将他的嫡女逐出了家族,旁人就算觉得奇怪,又说多说什么?
丫头,你可是听闻了那云朝暮的事情,心里觉得难受,所以才去找寒王爷询问了?你啊,就是性子太冲动了……”
孟延霆这一刻好似突然看透了真相,他的丫头虽然自小颠沛,却内心里柔软善良,随了她娘亲了,当真是遭人疼。
云朝暮垂下眼,心里好痛好痛,永安侯都轻易能看透的事情,其实萧湛早猜到了,可是他嫌弃她失了清白,怀了父不祥的孩子,所以他囚禁她,跟云芊芊苟且在一起,亦是让她怀了孕。
这一刻,云朝暮对萧湛升起的恨意达到了顶端。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歌儿那丫头醒了?侯爷是在里面吗?”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门已经被打开,接着一老夫人拄着龙头拐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清秀娇柔的女子。
云朝暮看见老夫人的时候,脑中的记忆便涌现了一些出来,老夫人是孟轻歌的祖母,也是孟延霆的母亲,与老侯爷成婚,生下两儿一女,早年老侯爷死在战场上,便是她将三个孩子拉扯长大,是个极为坚韧、要强的人,有诰命在身。
养出来的孩子也甚是有出息,孟延霆血战沙场,继承其父大将军王称号,又被封永安侯,嫡长孙为御林军首领,次孙女手握兵权,驻守边境。
“混账,你当真是一刻也不闲着,才刚刚醒过来就出去惹事,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惹上那寒王爷的?”
老夫人走上前来,拐杖往地上一杵,砰的一声,吓了云朝暮一跳,接着就听老夫人怒声道。
“母亲,您这是干什么?歌儿她身体还没好,你别这么吓她。”
孟延霆不高兴的说道。
砰。
拐杖又是一击,老夫人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我吓她?我能吓唬住她?这丫头已经管不住了,无法无天,她是受了亏欠,可这回来这两年,谁还不顺着她?纵着她?可你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事?
宫中宴会上刚落了水,昏迷了好几天,才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