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着什么。
察觉到投来的目光,潘樾忽然抬头撇去,坐在不远处戳脸百无聊赖的上官芷撞见他投来的眼神,连忙收回视线仪态端正故作思考,顺起一旁放着的卷轴嘴里仍无声嘟囔着。
明明是我来查他的,怎么现在反倒像他在监视我?
上官芷见他移开目光,又将毛笔杵在脸上皱着眉头,暗叹一句。
年朽的主簿拿着一盘卷宗时不时咳嗽着,从门外走了进来,行至潘樾面前,端起后认真道:“大人,这是近一个月的卷宗,都已清查完毕。”
“归入档房入档吧。”
“是,大人。”上官芷独自坐在不远处的位置上,此刻正一手持着毛笔,一边端详拿着一盘卷宗缓缓退下的主簿,暗生想法。
得找个机会去档房。
找到上官芷坠楼的卷宗。
而后,她正拿毛笔沾墨,阿泽便在主簿离开之后行色匆匆走了进来,行至潘樾书案前朝他行了个礼:“大人,车辇已经备好了,该去县碑宣见了。”
彼时,潘樾放下卷轴幡然起身,行到一半,他眼眸微撇,看的是埋头写得很是认真的上官芷,“怎么?不走吗?”
闻言,上官芷微微一愣,抿嘴浅笑,将手里的毛笔轻轻放下跟了上去。
道路中,马车内的潘樾正闭目养神,这时,上官芷瞧见眼前走路一颤一颤的刘捕快托着腰间,笑容快溢出了。
随后,一身着蓝色大气委婉绸缎的女子从街边一侧大步流星跑至人数众多的马车前,不容得她喘息,便抬手指着坐于车内的潘樾破口大骂:“狗官!下车!狗官!”
上官芷目光往那一看,来着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但她却不解,一旁的两个捕快见状上前将她擒住,其余的站成两排,女子面容憔悴地站在原地。
不少爱闲言碎语的老百姓围在周围,这倒是不耽误他们时辰。
“这什么人啊?”
“不知道,走,看看。”
闻言,潘樾拉开车帘缓缓走下车,一身官服最为引人注目,缓缓行至上官芷的一侧直视那前来‘闹事’的女子。
“是潘大人。”
“还真是他。”
“犯什么事了?”
“是潘县令。”
“是呀,干嘛呀?”
潘樾站在她身前道:“你是何人?有何冤情?”
蓝衣女子很是蛮横:“老娘没有冤情,就看不惯你们这些做官的作威作福,招摇过市,简直就是拿屁股当脸,恬不知耻!”
上官芷闻言,垂着头抿嘴憋笑,两侧的脸颊鼓得成包子都挡不住喜悦,心里一顿窃喜:骂的真好!
潘樾站在原地继续道:“你可知,当众辱骂朝廷命官当判杖三十,入狱半年。”
“诶,没错啊。”上官芷坐不住刚忙步到他的身旁,“换其他县令早抓你了,只有潘大人那是高格雅量,不跟你这种市井泼妇计较,赶紧走。”继而,她抬手挥了挥。
“娘子——娘子——”
那女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藐视着,却听闻身后渐渐传来令她闻风丧胆的声音,越来越近,即便捕快抓着她两侧的手臂也掩盖不住她恐惧的表情。
“他怎么来了?”
上官芷循声望去,来者是衣着玲珑绸缎的男子,容貌微老,身材肥壮,身后跟着两排家丁。
“潘大人,在下孙万财。”孙万财跑到擒着蓝色女子的捕快旁气喘吁吁地朝着潘樾抱拳道。
上官芷瞥见那刚才还一脸不畏惧的蓝衣女子,此刻竟然露出惊恐之色,她的眉梢在日晕下冒着淡棕色,脸上的气色可就差多了。
女子双手扶着关节处,双臂上露出的皮肤带有多处淤青及其红色印子,这一幕正好被上官芷瞧见,她眉头一皱预感事情并不如一开始想象的那么简单。
“方才内子无力冲撞,多有得罪,”孙万财继续抱拳美言,“多谢潘大人宽宏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