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再次升起,依照往常的习惯,黎明时分女仆去了花园准备今天需要的材料。
完全可以用一地狼藉来形容,原本茂盛的植被消失了,只剩下满地的枯枝败叶。
女仆按照指示去了花园的最深处,堆积的枯叶里一株通体缠绕着血色纹路的植物正在发抖。
它的外貌着实看起来有几分凄惨,原本还算可以的枝条已经被全部折断,血红色的汁液正顺着截面不断往外淌。
察觉到有人靠近,它停止了颤抖,舒展开枝叶露出掩在下面的艳丽花苞,就像一株普通的植物那样,假设忽略它合拢的花瓣下一闪而过的利齿的话。
女仆没有选择直接上前,盯着它还在往外渗着汁液的断口,女仆从兜里取出了一个小瓶子。
当装满猩红液体的瓶子被交到管家先生手中时,太阳恰好升起,暖黄的光线从建筑没有关严的门缝中透了进来,只一眼管家先生就皱了眉。
旁边等着的仆人们大惊失色,立刻上前关好了门,期间有个女仆一不留神被光扫到,她尖叫着从门边跳开,被光扫到的地方立刻如高温下的蜡烛一般融化了。
女仆痛苦地捂住自己的手臂,下面的皮肤已经彻底融化,流动的黑色不明物体从她的指缝间漏出。
他们惧怕日光,生于黑暗的怪物不该随意在白天外出,除了极个别特例,他们几乎都是如此。
作为低阶的他们,皮囊一旦被破坏根本无法自我修复,从那处伤口开始,“女仆”的身体不断融化,最后彻底化作一摊流动的粘稠黑泥。
这样的事情不算罕见,只是坏了皮囊后修复起来很费时费力,大概短时间内是恢复不了了。
黑泥摊在地上挥舞着“胳膊”发出委屈的声音,仆人们围着它窃窃私语。
“安静些。”
青年那双冷淡的眼眸扫了过来,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仆人们立刻缩着脖子安静了。
带着那只瓶子,裴远没有立刻去地下室,而是遥遥望向三楼的位置,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庄园的那两位主人此刻在哪里。
厚重的窗帘将所有日光阻隔在外,黏腻潮湿的情欲逐渐升温,深色的帷幔后,一只遍布暧昧红痕的玉白手臂探出,裹着晶莹水色的粉润指尖微微收紧,最后又无力地垂下。
过高的热度简直要将他的所有理智燃烧殆尽,少年不觉得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奇怪感觉。
相似的气息环绕在身周,极具侵略性地要占满每一寸领地。
乌发雪肤的少年挣扎着仰起头想要避开对方过分的索求,但他刚要挣开就又被另一个人扣住肩膀按了回去。
“小栩不是说冷吗?那就再靠近一点吧。”
青年的声音哑得不像话,羽毛一样挠着少年的耳尖,他开始发抖,因为那双扣在他腰间的手。
如雪般细腻白皙的皮肤上泛着淡粉,像是枝头待绽的花苞,又像刚刚成熟的果实,只是这样看着就能想象到的甜蜜滋味轻易就勾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走……开……唔……”
破碎的呻吟被堵在喉咙里,他们乐此不疲,用一整个晚上来试验这个游戏。
“小栩再猜一猜,刚刚吻你的是谁?”
青年俯身贴近,对比起负面状态下的少年,他的体温简直高得过分,刚一靠近就让少年抖得更加厉害。
这样的问题他们问了太多次,可无论少年说什么他们给出的答案总是一样的。
不对哦,又猜错,小栩可是要受罚的。
少年的眼睫被打湿,一簇一簇地粘在一起,一半是因为他自己的眼泪,而另一半则是……
湿热柔软的唇舌贴了过来,黏腻的触感让人的心脏都跟着颤了起来,舔去少年眼角的泪珠,那个家伙还要恬不知耻地点评上一句,“甜的。”
加希维德望向在场的另一个人,对方被欲色浸染的海蓝色眼瞳失去了往日的平静,他的指尖搭在少年的腰侧,正细细摩挲着那枚鲜艳的齿痕。
什么修养,什么自持,不过都是虚伪的外衣,撕开那层东西,他们藏在骨子里的恶劣简直如出一辙。
本该如此,也好让他们的小宝贝好好看看,平时嘴里总念着的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加希维德!”
不知道是被戏弄了多少次,少年终于迟钝地从记忆深处不大情愿地翻出了那个名字。
只是他刚说完,那个家伙就黏黏糊糊地又贴了上来,他轻笑着去啄少年的耳尖,“啊呀,猜对了呀,小栩好棒,奖励一下。”
然后就这样又吻了上去,他掐着少年的下颌,逼迫他张开了唇。
揉弄舔舐,少年的眉宇染上一层靡靡艳色,在加希维德又一次发疯时,拉维斯吻上了少年的肩头。
他们心照不宣地轮换着位置,暂时诡异达成了和平状态。
但这种平静当然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骨子里的占有欲不会允许他们共享爱人。
少年张开唇吐出一点舌尖,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黏腻湿热的网缠缚住,好热,好烫,想要逃离这里。
意识飘飘荡荡落不到实处,他依旧算不得清醒,只是遵循本能给出一些反应。
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