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还没开始,为了这场演出,马戏团的全体成员陷入了不同程度的繁忙。
说是马戏团,但这里更像是一个小型社会,遵循兽类的那一套,最强的那个担任头领,拥有这里最高的决定权和选择权,这个里面自然也包括了择偶权,可以说光是头领这个身份就已经遥遥领先其他兽类多少步。
作为马戏团的团长,白狼萨希罗德身上的任务可不轻。
不过今天有点不一样,在它忙着巡视自己的领地时,所有异类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都发现了那条跟在它身后的小尾巴。
既然进入了乐园马戏团,无论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他都需要做出一点小小的改变。
姜栩原来的衣服被笼子蹭脏,挑剔的白狼当然不可能容许他穿着那样一身破布在自己的面前晃荡。
米黄色的绸制灯笼袖衬衫上绣着玫瑰暗纹,层叠繁复的领口坠着的暗红色宝石泛着幽深内敛的华光。
仅仅到大腿中部的背带小短裤将少年的长腿暴露无遗,是绒球似的尾巴缀在弧度圆润的饱满上,随着行动微微颤动,高调到扎眼。
姜栩当然不想跟着白狼东奔西跑,营地里的那些家伙的眼神看起来简直像是要吃了他。
萨希罗德也不是傻子,它冷冷瞥向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藏在暗处窥视的眼神瞬间消失,姜栩拉着它披风的手总算是松开了些许。
发现了他的小动作,萨希罗德说了一句,“真是胆小。”
话是这样说,但它可没有任何阻止或者呵斥少年放开的意思。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姜栩抿着唇直接松开了它,像是在用行动说明自己不是胆小鬼。
萨希罗德可是知道眼前的小羊有多双标,他自己可以说,但是别人提一点都不行。
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萨希罗德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头疼。
从它的角度来看,浑身雪白的小羊坐在它的床上,裹着它常用的毛毯,在它要求他离开时,抬起一双湿漉漉的浅色眼睛看向它,从头到尾小羊都没有说过一个字,却惹得萨希罗德不敢再去看他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
“好了,不说你了,如果你不想变成饲料就跟紧我。”
心软这种词不该出现在它的身上,但事实如此,就算它再不想承认也不行。
脆弱,不堪一击的人类行走在一群异类里简直像是没有包装的香软小点心,任谁都想上来咬一口。
萨希罗德可要比希维它们聪明得多,知道光是靠口头命令根本控制不住那些胆大包天的家伙,随身携带看起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高热刚退刚刚醒来的小羊的体力哪里比得过身高腿长的狼耳青年,有了之前的话,小羊不愿意再拽着它,没一会就落在了后面。
姜栩扶住墙壁艰难地喘息着,脸颊上浮起一层浅淡的血色,再抬头的时候萨希罗德早走远了。
在群狼环伺下落单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姜栩不过是刚刚歇了一会,有人就已经盯上了他。
“迷路的小宠物吗?希维那个没脑子的东西居然会想为了你挑战萨希罗德的权威。”
阴冷黏腻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乐园马戏团的成员什么样的都有,比如狼人,比如大蛇,姜栩早就见过它们,但姜栩不知道,萨希罗德那一类的异族已经属于比较完美的造物,而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东西更像是随意被随意拼凑起的怪物。
鬣狗龇起交错的利齿,带着恶臭血沫的口涎滴落袭来,顶着鬣狗的头颅,身体却是由不知名的多种动物拼凑而成,杂乱肮脏的毛发下甚至可以看到丑陋的已经缝合的伤口。
生理性的反胃袭来,姜栩想到了镜屋的断头者,同样是拼凑,断头者可要比这个东西可爱太多!
“一个小小的道具而已,反正在那场表演上也要弄坏,不如早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吧?”
说着它伸出爪子,满满的垂涎与恶意扑面而来。
姜栩后退一步,藏在背后的匕首已经出了鞘,在它那沾染秽物的爪子快要触碰到他之前,姜栩的匕首并没有派上用场。
“滚,该死的东西,我不是说了不要动他?!”
白狼眉尖紧拧,幽绿色的竖瞳被暴戾吞噬,它抓住这不怕死的东西,咔哒一声脆响,生生捏断了它的手臂。
萨希罗德将它甩在地上,在鬣狗的惨叫声中踩住它,黑色的皮靴压住它另一条完好的手臂,一点一点,狠狠碾碎了它的手骨。
“一个失败品,他可比你有价值的多,这里不需要没有价值的东西。”
从初次见面开始,萨希罗德除了与希维发生过冲突,和马戏团的其他成员比起来,他大部分时间里还算情绪稳定。
厌恶地摘掉自己右手上的黑色手套,萨希罗德将脏了的手套丢掉,压住心底翻腾的怒意,它对着姜栩伸出手。
“过来。”
它说完后,站在角落里的小羊只是呆呆地望着它,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姜栩当然不是吓傻了,但发呆是真的,因为刚刚的动作,眼前异族的披风被掀起,蓬松柔软的长尾露出,姜栩盯着那条蓬松的尾巴出了神。
萨希罗德不耐烦地皱着眉,上前一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