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嘴里辱骂着管家,对那个所谓的新夫人和宅院的主人却讳莫如深,看起来很是惧怕他们。
肉山一样的厨子艰难地挪动着步子,他像头野兽般俯身啃食起地上的尸体,如果他们中有人认识之前进来的那批玩家,他们就会发现厨子吃的正是前一批玩家中的一个。
B级道具确实好用,可惜了有时间限制,厨子沉迷于进食,从他这已经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最后苏回他们还是选择操控着道具去追离开的管家,显然他的价值比厨师更大。
循着管家留下的气息,鸟雀拍着翅膀快速掠过建筑,最后在宅院的核心处停下,再往前是一座奇特的华丽建筑。
四面环水的精巧阁楼安静地坐落在那缭绕的水雾之中,飘扬的飞纱与烟雨融作一处,朦胧缥缈,好似下一刻就要消失。
屋檐下悬着的铜铃在管家到来后响了起来,一块不大的托盘样式的浮木漂了过来,管家将食盒放置在浮木上,待浮木漂走后,他恭敬地停在岸边,没过一会,一道纤细瘦削的影子出现在纱帘后面。
食盒漂到阁楼的入口处,一只素白的手挑开垂落的纱帘取走了食盒,那只纤细的腕上红色的细绳上缠着几颗小小的金色铃铛。
看着对方收下了食盒,管家终于松了口气,阁楼里传来几声咳嗽,管家担忧地多说了几句“夫人,您真的该多吃些,您太瘦了些。”
语气中的关心和忧虑不作假,但也不该是一个普通管家对主人家该有的情绪。
里面的人始终不曾应答,阁楼四周的纱帘遮去所有窥伺的视线,管家不敢再上前,他非常清楚那一位的占有欲到底有多强烈,算了算时间,管家只能先行离开了这里。
而他的身后,一只小巧的鸟雀蹲在枝叶后歪着头打量着这一幕。
确定四周无人,隐雀从枝头飞下,它警惕地拍着翅膀落在阁楼的围栏上,周围环绕着的水流与薄雾并没有发现不对,它试探性地往前又近了一点。
它打量着这座阁楼,尽职尽责地将所有画面尽数传回客房中的玩家手中。
“这里是新娘想居所?不像吧,刚刚那个如果是新娘……我怎么看着那像男生的手?”
苏回心里直犯嘀咕,男生和女生的手他还分得出来,刚刚那分明是个小男生的手。
“别吵,隐雀要进去了。”
谢朵朵给了苏回一记肘击,示意他赶紧闭嘴,隐雀已经从围栏上跳到了地上,再往前就是仅隔着一层纱幔的内室。
宅院的主人白天并不在,这座精致的囚笼里只剩下了它可怜的,无路可退的小新娘。
隐雀的外形与普通鸟儿无异,甚至为了更好地打探消息,隐雀长得并不起眼,豆大的黑色小眼睛,拖着几根长长的尾羽,全身都是灰扑扑的,只有翅膀尖上带着些不一样的白色,看起来还不如外面寻常的小麻雀好看。
按照苏回的指示,隐雀大着胆子直接钻进了帘子里。
好不容易越过那些层层叠叠的纱帘,隐雀终于进入了内室,它的翅膀被外面的雨打湿,脑袋和腹部的绒羽被帘子这么一擦全部翘了起来,凌乱得不行。
还没等隐雀有下一步行动,它的踪迹就被人轻易发现。
“咦,小鸟?”
隐雀的毛全部炸了起来,转头就往帘子里钻,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内室里垂着不少白色的纱幔,伴随着清脆的铃声,一道纤细的影子挑开那些纱幔。
因为连绵的阴雨,房间里的光线并不明朗,还没到夜间,这里并没有点灯,就是这么一个场景下,那个人挑开纱帘,顷刻间,这座阁楼便有了唯一的亮色。
披着红色嫁衣的人缓步走来,雪白的皮肤泛着珍珠般的柔和光泽,他在发呆的小鸟面前蹲下,伸出的指尖染着浅淡的粉,隔着道具,苏回不期然间坠入了那双蕴着星河的浅色眼睛中。
繁复华丽的嫁衣波浪似地散在地上,垂落的流苏晃过,隐雀来不及逃走就被人轻轻捧了起来。
少年歪着头看他,像是将它当做了误入这里的普通小动物。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普通的活物了,少年高兴极了,看到隐雀潮湿的翅膀,少年心软下来,他小心地摸着隐雀的翅膀尖,“等雨停了再走吧。”
少年捧着隐雀站起身,隔着纱帘,他的眼里染上莫名的愁思,“又下雨了啊……”
他的袖子滑落,系着铃铛的手腕露了出来,等他往里面走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他居然是赤足踩在地上。
少年每走一步,脚踝上的那些与腕间如出一辙的金色小铃铛就会相碰发出细碎的声响。
透过隐雀的眼睛,远在另一处的房间彻底陷入了寂静。
苏回呆愣愣地站在那,作为隐雀的主人,他受到的冲击力无疑最为剧烈。
“猜对了,不过没想到居然是男新娘。”
谢朵朵吹了个口哨,“长的好带劲。”
小新娘的年纪看起来不大,肤白貌美,大红色的礼服衬着他那张精致的面容,漂亮得简直晃眼。
“干什么干什么,都什么表情,让你们看情报,你们一个个的这是在干什么?!”
苏回平时的脾气不错,这样发火倒还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