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捏下巴,“说起来……你们持明是否有……”幼清比划起来,丹枫不解其意,她只好道,“就是能否行房…”
丹枫沉默良久。
他不知何谓行房。
他真是单纯得可怕啊!幼清将他上下看了看,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倘若持明没办法行房,恐怕也讨不到外族老婆了,她根据常识做出了判断,立刻打住了这个话题。
丹枫见她不再多言,便继续道:“第二种方法,我可以入局。不论是血液,还是其他。”
幼清望着他,他神色淡漠,透露着不为人知的疲惫,以及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看破的急躁。哪怕他始终冷脸待人,可他心海翻涌,早就到了极限。
与龙师斡旋…再加上持明存亡的重担,他早已喘息不得了吧?
幼清放下手臂,问:“丹枫,你的意思是,这三种方式,你都要试一试?”
“不错。”丹枫道,“此事若成,恩情似海,不论星海无垠,持明一族,涌泉相报。”
幼清指着那个雕塑说:“之前听你和我说这位雨别龙尊的故事,你们虽有各自的人生,但行事作风上却很相同呢。”
“雨别非我…亦是我。龙尊传承,世世代代…”丹枫的声音飘渺得很不真切,“不可断绝。”
幼清叹气,“受人之托,当然要帮人帮到底啦,捏造生命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让你们现在有的持明能够自行繁衍,景元给我借了个工造司的工厂,现下看来,并不适合接下来的工作了,我看丹鼎司有不少大夫,龙尊大人能不能借我一间屋子?对了,我还要一个你们的持明卵,我会尽量保证它的健康,但是我要带它走。”
“用于方案二?”
“嗯哼。我看你们的持明卵都是一人一个的,届时新生的小持明应该也会很像那个人吧,你要不要和快要蜕生的持明商量一下?”幼清摊手道,“为君之道,不可行霸道,还是不要太专断独裁了,那些龙师中可有你信任的人?和他们也商量一下吧?”
海风习习,不知怎么的,幼清发现丹枫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他长舒一口气,像是在冷静头脑,过了会儿,他道:“有的。这座塑像便是他…或说之前的他出资建立的,他始终…”
持明并没有父母儿女,但是丹枫还是用了这个词:“待我视若己出。”
“那太好啦!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丹枫颔首,她感觉自己又飘了起来,腰上缠着他的大尾巴,她飞在旁边,歪着脑袋问:“龙尊大人也会这样拉着别人飞吗?”
不,他只这么带过她和幼时的景元,若是旁人,恐怕要让他用水牢囚之,对待客人不能太粗鲁,他便用了自己的尾巴,不知为何,做起来十分自然,兴许…是因为她长得有些小巧,且龙之一物,也习惯如此对待同伴吧?
幼清想说自己其实会飞,不过他像自己的爹爹那样用尾巴带着她腾云驾雾,她还觉得挺怀念的,便没再多话,而是用手摩挲起他的长尾巴。
“大青龙啊大青龙…行云布雨好神功…”
她唱着家乡民谣改良版,丹枫本不怕痒,但是被她摸得龙鳞发紧,他摇动尾巴,幼清闭上嘴,抱着他的尾巴不再乱动,乖乖跟着他往鳞渊境深处去了。
龙师们正在开会,一见她又来了,有几位立刻吹胡子瞪眼,拍腿就要骂,丹枫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嚣张的偃旗息鼓,他们嘴边的话噎在喉咙里,只能看她落地,跟屁虫一样追着丹枫走进大厅。
龙师中不止那些张扬的老头,还有不少中年男女,其中一位女长老最为冷漠,即便是丹枫走过身侧都未见她起身相迎,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除此以外,约莫半数都规规矩矩地向丹枫行礼,这群人面目颇为年轻,让人猜不出年龄,恐怕有些还不如丹枫岁数大呢。
幼清偷偷打量着这些人,丹枫在一人身旁停下,垂头道:“老师。”
“龙尊大人。”那中年男子捻须一笑,“有事相商?”
丹枫点头,幼清跟在他们身后,龙师卜荀瞧她一眼,又看了看丹枫,卜荀的眼神玩味,指着丹枫道:“情窦初开固然是好事,可不能说离开鳞渊境之类的话啊,到时候被逼褪鳞,又要让我来抚养。”
丹枫面露诧异,他回头看看背着手东张西望的幼清,摇头道:“这位是幼清,结交的朋友,并非是老师所想。”
“那就好,那就好。”
本以为她没听,结果她突然插话道:“难道以前也有因为私奔被惩罚的龙尊?”
“不错,他爱上一位短生种,想要随她离开仙舟。”卜荀道,“龙尊传承不可断绝,岂是说走就走的?”
“那他…后来怎么样了?”
卜荀看看丹枫,丹枫目视前方,可脑海中已经浮现了那人的模样。和自己面容极像,但丹枫清楚,那并不是他。
“哎,说来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卜荀道,“那位情迷心窍,听不进任何劝阻,龙师只得将其软禁,而那短生种不过百岁寿,很快便死去了。”
得知爱人去世的龙尊悲痛欲绝,在他自我了断之前,龙师介入,将他褪鳞,化为持明卵,等待新的龙尊降世。
“奥…”幼清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