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外边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山间缭绕的晨雾散去,露出天空底下那片延绵起伏的大山来。 吃完饭,夏烈还去灶里掏了两个红薯和一把板栗出来,红薯和板栗是鸡汤炖好之后,埋在余烬未消的灶里的,这时候还在燃烧的柴退出去,灶里只剩下还没烧完的猩红红炭。 因为是烧柴,里边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白色的草木灰,这时候草木灰也是滚烫的。 拿出来的红薯和板栗就埋在里边,再将猩红的红炭盖在上边,用红炭最后的温度将红薯和板栗焖熟。 这样焖出来的红薯和板栗,可和街边烤/炒的红薯/板栗不一样,有种很干燥的香气,没有一点湿气,吃起来喷香喷香的。 夏烈用纸巾包着红薯,和楚云琛一人一个。 她吃得颇不讲究,吃完之后手上都沾满了黑色的灰,而一旁的楚云琛,动作却是慢条斯理的,不见半点狼狈,瞧着仍然体面矜贵。 只是,你瞧着他指尖沾上的一点黑色,便又觉得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体面"的。 夏烈看着,忍不住笑了笑,只觉得这样的楚云琛,突然就接地气了许多。 红薯吃完,还有一捧板栗,这时候还烫呼呼的,夏烈咬开吃了几个,剩下的用纸巾包着,打算带着拿去给二爷他们吃。 板栗是她家山头上的那一刻板栗树结的,大多数都个头饱满,个头还大,她让二爷帮忙找人给打了下来,剥去外边的刺球收在家里,偶尔拿出来吃一吃。 炭火焖烤的板栗吃起来口感是绵软发糯的,甚至有些沙沙的,很香。 夏烈觉得,下次可以用锅炒一锅来吃,肯定很好吃。 ★★ 吃完饭,夏烈将要带去的东西带上,鸡汤装在保温桶里。 她思考着,天天喝鸡汤罗娇怕是有些腻,下次去胡家问问有没有羊杂,可以做羊杂汤,不然买条鲫鱼,炖鲫鱼汤也不错。 反正汤汤水水的,最滋补人了。 楚云琛洗干净手,道:“……我和你一起过去。” 夏烈嗯了一声,换了鞋,两人开着车去了县里。 这次开的车是楚云琛的车,也是他来开——能有偷 懒的机会,夏烈可从来不会给自己增加工作。 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随口和楚云琛说着话,也没什么主题,想到什么聊什么,气氛倒还算自然轻松。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县医院住院部的停车场,两人下车坐电梯上楼。 罗娇原先是双人病房,后来夏烈觉得隔壁床位的人有点吵,便给她挪到了单人病房,如今病房里除了罗娇之外,罗香婶还有二爷二奶都在。 见二人进来,三人纷纷跟他们打招呼:“夏烈……楚先生也来了啊。” 楚云琛嘴角含笑,将在花店里买来的花递给罗香婶,问:“罗小姐怎么样了?” 罗香婶接过花,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道:“挺好的,医生说她手上的伤愈合得很快,这两天要是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当然,出院之后也还是需要好好的休养,毕竟失血过多,回头还需要好好的补补血。 夏烈注意到病房的气氛有些古怪,她看了一眼罗娇,罗娇低垂着眼,脸色有些发白,下唇被她死死的咬过,露出点血来。 而罗香婶的笑容很勉强,仔细看去,能在她脸上看见哭过的痕迹。 再看二爷和二奶,两人的表情也有些不对。 看情况,在他们来之前,病房里是发生了什么。 夏烈没有询问出什么事来,而是问:“二奶,你们吃过早饭了吗?” 二奶点头,"吃过了,你罗香婶在医院门口买的早餐,有包子,还有鸡蛋了。" 夏烈笑,道:“那就好……对了,我这里还有烤的毛栗子,早上放灶头里焖的,我吃了几颗,觉得还不错。” 算起来其实也没多少栗子,可能也就一人尝尝味道,刚从灶里掏出来的时候还烫得很,现在倒是刚刚好,因为夏烈一直揣在口袋里,还热乎着了。 夏烈放在桌上,让二奶他们自己拿着吃,自己则走到病床边,和罗娇说话。 罗娇细声细气的,和她聊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才好看了许多,微微露出点笑容来,而罗香婶的脸色也没那么僵硬了。 夏烈将带来的鸡汤还有果蔬放下,打开盒子让大家吃,鸡汤则是特意为罗娇准备的。 “回头我煮点酸菜猪血汤,医生说你娇娇姐要多补血。 ”罗香婶说。 他们华国人相信以形补形,腿瘸了吃猪蹄,失血过多那当然要吃血了,便是猪血也有不知道多少种的吃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