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惊呼一声,整个人倒入纱红的床帐中。直至躺入这张牧本才买的新床,宋殊才看见床帐顶端也贴了一个红彤彤的双囍字。
她小巧精致的脸后仰着,偏过去就是不看尹诏良。眼睫沾了雾,垂着一动不动。
在尹诏良膝跪上前,直接将她置于身下,“今日是我的不是,害宋娘子少了一个新郎官。”
他这样的姿态,几乎是在她的上方。
那强烈的存在感让人无法忽视他。
宋殊索性闭上眼,雾睫轻颤,抖落些许湿意,沿着眼角流出。
粗糙狠厉的手指摩挲在宋殊的眼角,尹诏良再次开口,那声音萦绕在宋殊的耳侧:“宋娘子,别哭了。我再赔你一个新郎官便是。”
宋殊心中情绪翻滚,初见喜宴上出现的尹诏良的不知所措已经悄然褪去,她睁开双眼,怒目与尹诏良而视:“殿下!你要的不就是这具身子吗?”
周遭气息沉降,尹诏良冷冽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冷笑一声。
“没想到这么多月来,朕倒成了笑话。”他脸色凄凉,有所悲感:“外祖母有句话倒是没说错,你确实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好生对你的时候,你把我的真心当纸贱。”尹诏良狠狠捏着宋殊的脸蛋,“我出了事,你跑得比兔子还快。如今更是另嫁他人。宋殊,你到底有没有心?”
宋殊挽着的发髻,随着尹诏良的力道摩擦在喜被之上,发簪松散开来,金簪垂落凌乱的乌发垂散在了肩头。
宋殊伸出手,将脸上让她不舒服的手推开,顺手便握住了那只金簪。
她用金簪抵住脉动的脖颈,看着尹诏良,眼泪无意识般流下:“殿下,我可以回去。”
尹诏良坐直了身子,冷眸扫过她,似乎不为所动。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她哽咽着,将金簪靠近自己的肌肤,忍受着刺痛。
尹诏良翻身起来,往桌边走,看见桌上她吃过的餐食,轻笑了一声。
拿过桌上准备好的合卺酒,尹诏良把着两个酒杯。
一盏酒杯从他手中跌落,在地上碎成四分五裂的碎片。
他拿起另外一个合卺酒酒杯,给自己倒了一盏。
轻呷一口,他才掀起眼皮看向已经坐在床上的宋殊:“说罢,你的要求是什么。”
“放过我大哥,他如今腰上有伤,还请殿下请人给他治疗。还有牧大哥,也请殿下放他一条生路。”
尹诏良手肘撑着桌面,支着下巴,冷冷地看向床上的宋殊:“你觉得,你这威胁对于我来说有用吗?”
他淡淡的问,声音冷的如同刚刚融化的雪水般。
宋殊苦笑一声:“有用,那就算我赚的。无用,既然已被殿下找到,不过也是死命一条,不如早点了断,也好少受些痛苦。”
“痛苦?”尹诏良不怒反笑,“原来你在我身边,一直都是痛苦的吗?”
“为奴十年,被迫承宠是无奈。我曾对殿下有情,但这并不能阻碍我向往自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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