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俞已经在钟家门口站了许久。
因为紧张,手中的戒指盒差点被他捏变形。
“有什么好怕的。”
明俞一边深呼吸一边给自己打气,然而敲门的手刚抬起又很快被他缩了回去。
不行,他还是不敢。
“怎么这么怂啊。”明俞一边无奈地唾弃自己,一边想要控制自己不停颤抖的手指。
但因为紧张怎么也控制不住,握着戒指盒的手还是抖个不停。
“冷静,冷静。”明俞努力安抚着自己,“只是表个白而已……”
明俞刚自言自语到这儿,就听“吱”的一声,面前的大门突然打开,接着响起一道女声,“明俞?你站在门口干什么?来找钟谬吗?”
明俞抬起头,面前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女人,正是钟谬的母亲。
明俞没想到会有人突然从里面出来,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自言自语的那些话有没有被她听见,想到这儿,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下意识否认道:“不是……”
但很快便意识到说错了,连忙改口:“是,我就是来找钟谬哥的。”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钟谬的母亲笑了笑,转头示意道,“他在楼上呢,你哥也在,你们兄弟俩也真是,怎么不一起过来?”
明俞听到明卿也在时不由一愣,他哥刚才不是说有事儿出去了吗?
原来也是来找钟谬的吗?
明卿也在的话……
明俞想起明卿尖刻的嘴脸,他要是知道自己今天来干什么,一定会笑话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董阿姨继续说道:“快进去吧,站门口干什么,阿姨有事儿先出去一趟,你们玩,阿姨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好,阿姨再见。”
明俞原本还在纠结,但如今被董阿姨推波助澜了一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先进去。
他刚一进钟家,就听“啪”的一声,身后的门被重新关上。
进都进来了,因此明俞也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装礼物的盒子向楼上走去。
钟谬的房间在二楼,这些年他来过无数次。
每次父母吵架,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都会来这儿。
这儿是他唯一的避风港,因此明俞对钟谬的房间比他自己的还要熟悉。
可哪怕他来过这么多次,每一次靠近还是会觉得心跳加速,无法呼吸。
他喜欢钟谬。
从前明俞年纪太小,还不能分辨太多的感情。
只是觉得和钟谬在一起很安心,像是寒冷的冬日靠着一个暖烘烘的火炉,一旦靠近就不想离去。
可是后来在他越来越依恋钟谬,为他产生各种譬如占有,嫉妒之类不正常的情绪时,明俞终于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
他在网上查询搜索,对身边的朋友旁敲侧击,最后终于确定,这确实不对劲。
这应该是喜欢。
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一个大他九岁的男人。
意识到自己心思后的明俞惊慌失措了许久,他迷茫又痛苦,却又没办法向任何人倾诉,只能全部憋在肚子里。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毕竟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两个男人在一起,也没有听说过男人和男人说我爱你。
更知道这件事如果让父母或者周围的人知道该是多么晴天霹雳。
因此他只能逼着自己远离钟谬,自己给自己洗脑他只是一时兴起。
于是拼命压抑自己,逼着自己把所有的时间投入学习,加上因为高中忙,他又住宿,竟真的取得了不错的效果,最长的一次他竟快有两个月没有想起钟谬。
然而就在他快放寒假的那个周末回家拿换洗衣服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了客厅放着一个行李箱。
明俞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明卿回来了。
刚想赶快躲进自己房间,就听楼上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小俞回来了。”
明俞浑身一震,缓缓抬起头,然后就见穿着白色毛衣的男人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明俞很难形容那一刻的感觉。
就像他花了很长时间挖了一个深深的坑,然后把自己的心埋进了坑里并填上了厚厚的土,踩得扁扁平平,确定那颗心没有重新逃出来的可能。
然而就在他看到钟谬的那一刻,瞬间摧枯拉朽,天崩地裂,他所有的努力瞬间白费,那颗被他死死摁住的心就这么重新活了过来。
完了,明俞想要骂自己,可还是下意识向他走去。
没有人知道他经历过怎样的挣扎和多少个日夜的辗转反侧。
明俞最终还是决定顺从自己的内心。
高考完打了两个月的暑假工才终于攒够钱买了一枚素戒。
不贵,明俞只是想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他。
他应当……也是喜欢自己的吧。
毕竟这么多年钟谬一直对他很好,而且也没有谈过女朋友。
钟谬今年二十七,听说董阿姨也为他着急,给他介绍过几次相亲但都被他拒绝了。
所以他的心意会和自己是一样的吗?
想到这儿,明俞瞬间心如鼓擂,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