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为鱼听明白了,他靠在沙发的背上,转头笑着看在翻东西的宁坞,温柔问道:“然后呢,为什么吵架?”
宁坞听到他说话的语气,立刻猛地转过头。
孟为鱼用手撑着下巴,靠在沙发上,用一种了然于胸而又掌握一切的淡淡笑容注视着他。
他们当初一群人一起玩,会以他为中心,除了少年人特有的喜欢追捧自己中间最显眼的人,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个家伙是真的恐怖,有时候堪称是心理操纵大师。
“这个……”就在宁坞要忘记眼前的人心理年龄比自己小十岁,就要把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的时候,传来了门开的声音。
宁坞一瞬间吓到手抖。
“门口的拖鞋怎么少了一双……”一道对于孟为鱼而言不算陌生的冷漠声音传进耳朵。
孟为鱼转过头去看。
一名高挑、穿着西装的女性出现在他的视线内,她把一头长发绑了起来,干脆利落而又清爽。此人的特征就是表情冷峻,看起来无情而又独断专行。
“孟为鱼。”她一看到客人,就认出了他,“我听说你出车祸了,本来打算今天去看你,但是宁坞说你今天就出院。”
孟为鱼:“……”
确实是个熟人,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做肖嘉璐,是他爷爷资助的优等生。每次考试惜败于沈舟渡,然后因为各种原因经常跟在自己身边,偶尔给他讲解课题的……十分不好惹的人。
从小到大,孟为鱼身边的人一直都很多,但是他其实只和宁坞是真正玩得来的。既然都是他身边的人,肖嘉璐和宁坞肯定是有接触的,但是他记得宁坞对谁都脾气好,而肖嘉璐对于他们这一群人都不感兴趣,和宁坞的交流也是不情不愿的。
他们两个人怎么……搞上了?
孟为鱼的思绪跟着表情一起归于虚无。
“你先坐一下,我去书房拿份资料拍照给同事。”肖嘉璐有事要忙,急匆匆走进书房。
等她一走,孟为鱼的脖子僵硬地转过去,看向宁坞。
对上孟为鱼的眼神,宁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磨磨蹭蹭地来到孟为鱼的身边,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
“过来。”孟为鱼冷着声音命令他。
“你有老公,我有老婆,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宁坞是这样觉得的。
孟为鱼吓唬性地朝他抬起拳头。
受不了你这个王八蛋,怪不得以前只要肖嘉璐来给他讲课,你都会莫名其妙地出现。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没有保持太久,因为肖嘉璐拿着手机,从书房里出来了。她紧皱眉头,看了一眼手机里的信息,然后再抬头看孟为鱼。
孟为鱼的存在即是花俏,即使他现在穿着朴素,脸上和手上还缠着绷带,脸都露不全,但是他稍微靠在沙发上,对上他人的视线就发送不要钱的迷人笑容,不以把其他人迷得七荤八素为目的,实际效果却准确让人脸红心跳。
“怎么了,小宝贝?”孟为鱼故意这么说,“是看到了我,终于发现自己老公的年老色衰了吗?”
“你什么意思?”宁坞怒极,拿起放在隔壁的抱枕,轻轻敲在孟为鱼完好的半张脸上。
枕头掉下,孟为鱼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这才看到宁坞给我发的信息,说你失忆了。”她最近实在是太忙了。
“还好。”失去了一点记忆而已,事已至此,哭天抢地也没有用。
孟为鱼因为一些事实冲击还没有回过神,所以说话慢了一点,不等他把后半句话也说了,宁坞先在一旁抢话,怪声怪气道:“肖律师真是贵人多事,那条信息都是我昨天发给你了的吧,你现在才看到。”
“那确实没有某些接不到工作的人空闲。”宁坞的最后一个字落音,肖嘉璐立刻就接上话。
一瞬间,现场气氛降至冰点。
孟为鱼坐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无视两人之间的气氛,他的手握成拳头,放在嘴巴旁边,略加思考、随后抬头望天、再又抖了抖腿。
他已经做了那么多如同多动儿童一样具有槽点的一套动作,还是没有人说话。
孟为鱼只好率先开口道:“我懂了,我要回家。”
几分钟后,小区里,一辆黑色的宾利开了出去,宁坞载着孟为鱼,走上另一条路。
宁坞觉得孟为鱼对于家庭的阴影太严重了,于是乎他不得不在车上解释道:“我们会吵架,不代表我们关系不好,也不代表我们不相爱。”
孟为鱼没有说话,只是撑着脸看着窗外。
宁坞叹了一口气,车子上了一条陌生的路。
“我的朋友宁坞。”孟为鱼终于开口了。
“怎么了?”宁坞还以为他终于愿意听自己好好说话了。
“你要把我卖了吗?”孟为鱼忐忑不安。
“这他妈就是去你的家的路。”
“哦。”
其实孟为鱼更想去外公外婆或者爷爷奶奶那里的,但是他也确实担心自己万一出了什么事,连一个发现的人都没有。
车子停在一整片庄园豪宅区,宁坞准备将车熄火,他说:“我和你一起进去。”
“不用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