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点。” 废弃的村庄里, 古来低声对阿茴说着。 他们所在的村子是个城中村, 人数并不多, 住的也不算太好,大多都是低矮的平房, 黑色的电线在屋檐下胡乱扯着,有几家不大的商户,里面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 古来算算时间, 今天已经是他来到这里的第六天, 按照惯例,应该会补充充足的物资,但从柜台上的灰尘和地面脚印来看,至少一个月,这里没有来过人了。 再转向周围的房屋, 地面都被厚厚的灰尘堆满, 奇怪的是没有人的身体和鬼的怨气。 古来严肃的看着前方,他必须要在夜晚来临之前将村子里的路线摸透, 阿茴跟在他身后,拿出压缩饼干面无表情的啃着。 吃完之后又喝了两瓶水, 看着空荡荡的背包, 她叫住古来, 说道“食物快吃完了。” 古来看了一眼, 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两袋面包给她, “我这里还有, 你要吗” 阿茴也没客气, 接过后继续吃了起来。 昨晚她消耗不小,那把枪使用起来很爽,负面效果却也不弱,为了抵抗内心涌出的杀意,她只能忍痛把枪拆分成几块,放进背包,这也就导致她比平常要饿。 之前拿的食物是足够两人吃半个月的,可是这些天奔波,消耗比想象中的大,食物勉强可以再撑个两天,他们呆了六天,又完成了两个支线,加了六天的时间,也就是十二天距离半个月的期限还剩三天。 只剩三天了 阿茴抬眼看着天空,蔚蓝又晴朗的天气让她觉得昏昏欲睡,又走了两步,困意越来越大,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困啊 阿茴在心里想着,眼前越发模糊,她一下跌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古来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扭头看到阿茴倒下,吃了一惊,赶紧上前查看,发现她只是休息不足,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将阿茴安置在附近的一个民房里,他简单收拾了一下,阿茴睡在床上,他把一个小沙发搬到这里,也跟着休息一会。 还剩三天的时间,他不打算再跟着大佬闯支线了,他只打算窝在一个没人发现的角落,熬过这三天时间。 但这也不意味着他什么都不做,刚才看了一圈,这个村子并不安全,白天没有鬼没有人还好点,晚上恐怕会不太平。 他有任田朗这个七级的小鬼能震慑住大部分的恶鬼,但任田朗本身就是不安分的存在,刚才灌了些鸡汤让他听话,这也是暂时的,一旦他发现古来没有想帮他的意思,第一个动手的就是他。 古来把任田朗从手镜里放出,小鬼脸色惨白,他看着古来,问道“爸爸,什么事啊” “我之前有些话没问完,现在继续问,你要老实回答我。” 任田朗皱眉,“可是爸爸,你问的问题让我好难受啊,我不想回答了可以吗” 古来板着脸,“那你还想知道真相吗如果你不想,我也不会强求。” 任田朗被噎住了,他苦着脸,可怜兮兮地说“那那能不能不问让我难受的问题” “想要得到真相就不能怕吃苦这么一点难受算得了什么”古来瞪着他,厉声喝道“你想想生前想想你父母是怎么把你的眼戳瞎,把你的头割下来,又是怎么在你活着的时候给钉七颗钉子” “你如果觉得无所谓,我也无所谓,反正这是你的真相,不是我的甚至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如果发疯,我也要遭殃,我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件事,还不是为了你” 古来的话像是一柄大锤重重砸在任田朗心脏上,他一直不敢去回忆死前的一切,他怕再次看到让无法接受的事情,但他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人,一个只认识几天的人这么的关心他。 “爸爸,我”任田朗望着古来,眼眶中留下了两道血红的泪水,血水很快流了满脸,将他那张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染得更加怪异恐怖。 “我就问你一句。”古来抽出旁边的抹布,轻柔的擦在他的脸上,“你痛不痛怨不怨恨不恨” 他的语气并不重,目光柔和,饱含着对他的关心。 “我尊重你的意见。” 任田朗的表情逐渐扭曲,他的双眼有着无尽的怨恨与恶毒,“我要杀了他们我要让他们尝到和我一样的痛苦” 在他模糊的记忆里,隐约记得钉子砸入脑中的声音,叮叮当当,富有节奏,又清脆好听。 他的头很痛,脸上是湿漉漉的血,他的眼睛被挖去,看不到是什么东西在砸他,但他能听到母亲那带着欣喜的欢快声音。 她像是变成另一个人,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