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不是很清醒,是得花点时间捋捋,乖乖转身就要回洞府。
但才走到一半,她又忽然转了回来:“等一下。”
江元月一脸严肃,“你先别动。”
“干嘛?”乐时景没动,但嘴上还是催她,“你快点回去,还光着脚……”
江元月走到他近前,忽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
乐时景话说到一半卡了壳,震惊低头看了看她的手指:“……什么?”
江元月感受着手下的触感,松了口气,结结实实按了按他的胸口,确认他还完完整整活蹦乱跳,这才露出一点笑意:“果然是梦。”
“没事了。”
她脚步轻快,转身回了洞府。
留下乐时景一脸不可思议,耳后红晕慢慢染上两颊,他往后一下靠到树上,捂住胸口,看着她消失在洞府的身影呆了半晌。
“她摸我干什么?”他忍不住喃喃自语,“不会是真傻了吧……”
好像是说做了什么梦?
迟疑片刻,他回头看向被他糟蹋完光秃秃的树。
……
江元月想,自己应当是做了个梦。
虽然很真,但只是个梦。
只是……
一想到梦里血流成河的画面,她总觉得坐立难安。
万一是真的……
哪怕只有一点可能性,她也总得做点什么。
江元月铺开纸笔,在书桌前坐下,凝眉沉思——若这梦真有蹊跷,那她绝不能坐以待毙,得带着整个天剑门上下提前准备。
江元月落笔飞快,很快捧着手中的纸张吐出一口气,满意地微微点头。
这就是她准备的应对之策——定海峰剑修训练书!
江元月眼中光芒闪动,眼神愈发坚毅,遇事不决先练剑,这,就是一个剑修应有的态度。
所谓剑修,只要手中有剑,就还有一搏之力。无论前路如何,只要够强,就能应对。
待她带着天剑门众人更上一层楼,哪怕魔族真敢来,也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况且她还记得梦中魔尊的脸,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就打算画下来,先四处问问是否真有这号人物,之后再做打算。
想到这里,她总算吐出一口气,站起来迫不及待地冲出了洞府。
她跑出两步又想起什么,急急往回穿上鞋、披好外衣再出门。
——乐时景居然还在门外。
他背对着江元月的洞府,蹲在灵犀树上鬼鬼祟祟捏着几朵尚且完好的灵犀花,试图用灵力重新把它们粘回去。
他眉头紧锁,看起来很是为难,嘀嘀咕咕抱怨着:“这到底怎么长的,粘枝头还是粘枝干上啊……怎么这么多!”
江元月忍不住翘起嘴角,歪头看他。
大梦一场,倒是觉得这家伙也没平日那么不顺眼了。
相反还有点……讨人喜欢。
江元月悚然一惊,连忙摇头抛开这些荒唐的念头,清了清嗓子吓唬他:“喂!你又干嘛!”
“哇!”乐时景吓得翻身落下,故作镇定地把手里的花藏在身后,理直气壮地说,“我赏月!”
“哦——”江元月故意顺着他的目光放心看过去,“月亮在……”
她转了一圈,指着自己身后,“不是在这儿吗?”
乐时景面露尴尬:“……少管我。”
他上下打量江元月一遍,“你半夜不睡,又跑出来干什么?”
“真没事吗?”
江元月沉思片刻,自己也不太确定:“没有吧?应该。”
乐时景问她:“你拿的什么?”
江元月一脸肃穆地展开手中的纸张:“天剑门定海峰,即日起弟子训练书。”
本来她是想带着天剑门上下七峰一块练的,但她只是定海峰的大师姐,其他六峰也不会听她的,只能先从定海峰开始了。
想到这儿,江元月幽幽叹了口气,她娘当初怎么没当上天剑门掌门,只当了定海峰的峰主呢,不然她就能当整个天剑门的大师姐了。
“训练书?”乐时景朝她伸手,“给我看看。”
“喏。”江元月大方递给他看。
乐时景展开,细细看过去,挑眉念出来:“每日挥剑一千下,实战两个时辰,打坐修炼一个时辰……”
他合上训练书,沉思,“谁惹你了?”
“没有啊。”江元月理直气壮,抱着花朝剑振振有词,“我只是觉得,不能再这么松懈下去了,万一往后遇到什么危险……”
她看向乐时景,那张沾满血污的脸从她面前一闪而过,莫名让她心口一痛。
江元月深吸一口气,一脸正色指着他说:“尤其是你。”
“我?”乐时景指指自己,笑得张扬,“我记得我与你演武场胜负是……八百六十一胜。”
“你!”江元月下意识回嘴,“你还有八百六十二负呢!”
“可你比我早入门啊。”乐时景理直气壮,“你可是我师——姐——”
江元月:“……”
这家伙一贯如此,只有在这种阴阳怪气的时候,才会叫她师姐。
江元月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乐时景等着她回嘴,觉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