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韵怡照着镜子,把粉色的蔷薇通草花戴在头上,喜滋滋得照着镜子,欣赏着自己得美丽。
“安安,我戴这花好看嘛?”
“阿怡姐姐本来就生得沉鱼落雁之美,闭月羞花之貌,这通草花也就起个锦上添花的作用!”
安安真心实意得夸着。
“那自然!不过这通草花难得,我还是听姑母提过,通草花精美,制作工序繁杂不易得。前朝时在权贵人家盛行,特别是金阳公主尤为喜爱。后来前朝覆灭,我朝从太祖开始又一直崇尚俭朴,认为前朝覆灭和金阳公主等人的奢靡生活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遂也不喜通草花。后宫和前朝夫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戴这花,竟有失传的迹象。今我亲眼见了,才懂前朝金阳公主为何独爱这通草花了。”
“一个王朝的覆灭,因素总是很多怎能都归在一个女子身上?前朝末年恰逢天灾盛行,洪涝干旱交替不断,皇帝又残暴无能,一心享乐不理政事,天灾年份却巧里名头收税,百姓苦不堪言。
上行下效,文臣和武将之间攀比之风盛行,据说王丞相家夜晚不用灯笼,反而用夜明珠照明。官宦子弟都拿珍珠去打下人。还有那兵部赵尚书,给其父亲举办六十岁寿宴,足足摆了十二天的流水席,席上山珍海味无数,又洒铜钱千贯。虽说这传闻有夸张成分,但是奢靡之风可见一斑。
整个朝廷都一心享乐不关心百姓死活,民间哗然起义。
据说在太祖兵临京城门下之时,前朝皇帝还在贵妃怀里没睡醒。大臣们听说敌军打进来,竟然不想办法抵御,反而卷着金银细软跑路。
这样的朝廷,沉疴已久,覆灭是迟早的事,女人又不能干政,不过喜欢些精致的东西,和男人们挥金如土比起来总是自愧不如的。又怎能把前朝的覆灭怪在不满十八岁的金阳公主等人身上呢?莫非她们不戴首饰,不穿绫罗绸缎,省下的银子就能流到前线给士兵充作军饷嘛?还不是以其他形式浪费掉。”
安安为历史上为亡国背锅的女人们抱不平。
“好啦,话语权掌握在男人手里,黑锅自然就得女人来背。不过这等事情咱们之间说说也就算了,出去莫要再提。文人的嘴最毒,知道一个女子还敢质疑他们,那笔杆子说不定能写出多么恶毒的事来给你加上。写的多了,你也就是恶毒女人了。”
柳韵怡生在这个时代,从小受儒家文化教育,对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人的德行最是了解不过,劝解安安不要在外人面前太过流露自己的内心真实情感。
“我晓得的!一时气氛罢了。不过亦文兄怎么还没来?这么久了!”
安安疑惑,冯家也不远,按正常时间早就应该过来了。
柳韵怡把安安带来的手镯套在手上,对安安的疑问早就见怪不怪了。
“哎,再等一会吧。往常冯邕可能都来不了了。但是我特意让阿英强调沈公子要走了,他总会来的。我们先去吃饭吧,也不必等他。今晚为沈公子践行,晚饭我就在四季春定的,他家都是咱们边城特色菜肴,还希望沈公子喜欢。”
“在下谢过柳小姐的费心招待!”
沈修齐起身,对柳韵怡拱手致谢。
“沈公子不必客气,安安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我们先过去吧!”
几人起身,前往楼顶雅间。
饭菜早就准备好了,几人一进屋,小二立马将各道美味佳肴依次端上桌子。
“明天你们还要早起赶路,今晚就以茶代酒了。我今带来了武夷山大红袍,统共只得半斤,还没尝过,今天咱们一起尝尝它是不是浪得虚名。”
阿娥在一边的小炉子旁,烧水煮茶。
“姐姐这茶珍贵,我们确实不懂茶的,在我这里,再好的茶也不过是解渴的,着实浪费了!”
安安确实不太懂品茶,好茶和不好茶对自己来说区别不大,至于什么唇齿留香,回味悠长,安安是感觉不到的。
“你这才是喝茶的最高境界,回归物品本身,其他都是虚幻罢了。不提了,手把羊肉上来了,咱们趁热吃!“
沈修齐起身,挑一条八分熟两分肥相间的羊肋排,蘸了韭菜花和腐乳汁,递给安安,安安最喜欢这种的羊肉。
安安吃东西向来毕竟随意,比如手把羊肉,直接就用手拿着羊骨头啃,沈修齐和柳韵怡则是把肉放在盘子里,用刀分割成小块,在用叉子插着送入嘴中。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通草花和苗族首饰的来源和历史,冯邕终于过来了。
“冯大少爷,真是稀客啊!现在想见你一面可是真难。”
柳韵怡放下手里的筷子,用一边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抬头和冯邕说话。
“阿怡你就别挖苦我了!对不住大家,有事来晚了!”
安安也抬头看冯邕,惊奇的发现才不到一个月,冯邕瘦的脸上颧骨都突出来了。
“亦文兄怎么清减了这么多,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冯邕苦笑着坐下,拿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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